忆——甚至淡淡的厌恶,都让盛鸣瑶的心如坠冰窟。
‘替身’、‘赝品’,这两个词是盛鸣瑶绕不开的梦魇。
盛鸣瑶甚至为自己之前心中淌过的那几分心软感到荒谬。
究竟是何种心肠,竟能凉薄至此!
“师尊师父”
盛鸣瑶刚恢复了神智就忍不住开口质问,她一手撑在冰凉的地面上,不过手掌心被粗粝的天青鎏金石磨得生疼,自管自地低笑出声,清脆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诡谲的沙哑。
“玄宁啊这么久了,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
玄宁倏地抬起头,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盛鸣瑶的脸上,又在触及她眼角愈发妖冶的魔纹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直接冷硬地将头别开。
——原来是魔化了。
玄宁来不及思考许多,只当盛鸣瑶仍是原先那个浅薄虚假的‘空壳’,又因为魔化的缘故,性情大变罢了。
恰逢此时,左侧水幕上隐隐显出了常云的身影,玄宁心知他来找自己,无非是因为入魔一事仍未解决,又恰好撞见盛鸣瑶此时魔化更甚,玄宁心中更为不耐。
“入魔者,无资格与我言谈。”
玄宁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鸣瑶,狭长的眼眸里尽是讥讽。
面前这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越是这么想着,玄宁心中的愤怒越是难以压抑。他先是想起了盛鸣瑶,后又不经意地思及乐郁,怒火几乎冲垮玄宁最后的理智,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盛鸣瑶,已经根本懒得再去细看她脸上的神色。
——不仅窥不见一丝乐郁的张扬不羁,就连往日里那个‘盛鸣瑶’脸上的神采飞扬都已不在。
“如此不堪”言犹未尽,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别人。
玄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冰雕雪塑般的容貌在这一刻冷淡到了极致。
临走前,玄宁行至水幕旁,也不知道想起了盛鸣瑶,侧过脸,厌恶至极地说道:“再给你七日,若是体内魔气仍未去除,我便将你亲手了断。”
语罢,玄宁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瘫在地上的盛鸣瑶,莹白色的锦衣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风,如它的主人一样无情地湮灭在了水幕之中。
兜兜转转,竟又是提前达成了上辈子的结局。
半躺在地上的盛鸣瑶仰起头,入目所及是有一片蒙蒙暗灰,忽而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
她被天道无形的手玩弄于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