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池州一代作乱的匪首袭击屠杀金陵。只是山光远心里清楚,那些?匪徒也是无路可去的流民,所?谓金陵也不过是个销金脂粉的臭水沟,他说不上来对或错,只觉得累。可回到家中,听见她泼辣娇脆的声音,瞧见她璀璨笑?骂的神情?,他一瞬间觉得心松下?来。
如果不能判断对错,那就想着为她能放声大笑?,为她能快意生活才去打仗,也是好的。
但当下?,山光远并不知道言昳指的是那一天,更不知道自己在那时候露出了怎样的笑?容,只顿了顿,道:“我刚刚也挺开心的。”
言昳脑袋仰平了,翘挺的鼻尖弧度圆润可爱,不信:“真?的?”
山光远:“嗯。要不我再笑?一下?。”
言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以?后知道你那是笑?了,尽量不被你吓到好吧!”
她额头就在他下?巴旁,他觉得那盅酒让他今日说了太多话,做了太多事。
马蹄踩雪,沙沙响声密集如雨打芭蕉,微微晃动的马背,带着他与她一起有?节奏的慢摇,像半拥着跳一曲慢舞。夜色像浸过他与她头顶的冷湖,前路无人,只偶有?沿路人家门前的油灯,在斑驳雪痕的路上留下?一个个昏黄的暖圆。
他无法想象有?更美的夜色,更柔的雪,更好的风,仿佛前世今生的所?有?事都?可以?为这一刻的相依化作远景。山光远心像掌中的雪,细密的融化,他忍不住将?下?巴,往她额头上放了一下?。
这个动作有?种顺其自然的亲昵,就像两只动物蹭一蹭抱在一处,他觉得下?颌的弧线跟她额头贴合的正好,他脖颈的烫与她额顶的凉,也像温泉涌入冷海,激荡起舒适的漩涡水流。
她脸颊几乎是贴在他脖颈与衣领上了。
言昳一僵。
山光远也后知后觉,猛地僵住,紧紧攥着缰绳。
她忽然重重的锤了他胸口一下?:“山光远你要死吗!我的妆!我额头上要是掉了粉,我弄死你!”
言昳手掌也嫌弃的推向他下?巴:“而且你竟然已?经开始长胡子了。扎人!”
山光远被她推的都?没法好好看路了,自己也觉得太唐突了,更何况言昳是不懂温柔大声闹的性子,更让他耳根发?烫,闷声道:“抱歉……但胡子,也很正常。”
言昳怔怔的缩着爪子,这会儿才确确实实意识到,山光远确实是比几年前长大了。他现在越来越像前世他们成婚时候的青年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