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师傅上下打量一番,钟樾相貌不过二十七八,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不像是干过粗活的样子。但再看那一身朴素的深色长袍马褂,又不像是哪家公子。
按捺住对钟樾身份的好奇,李师傅面露喜色道:“你有这等神力,不如在我店内做工?店里正缺人手呢!”
钟樾拱手推辞道:“感谢您好意,我已经另有一份差事了。”
李师傅早也料到,很快作罢,招呼他进店喝茶。
二人对坐,壶里泡着最次的炒青,没什么茶香味儿。
钟樾已有很长时间未同人这么面对面过,倒也不嫌弃。
“世道上的事情,难得很啊。”李师傅明显是个话唠,“你还很年轻,平时多细心观察、多学习。”
钟樾没答,一手虚端着破了口的茶杯,认真听着,间或笑笑。李师傅讲了许多大道理,殊不知自己在对方面前,只是如蜉蝣般朝生暮死的凡人,在有生之年,能窥见的也不过是狭小一方天地。
一壶茶倒完,转眼日头就西沉。
“哟,都这时候了。”李师傅一看墙上挂钟,连忙站起,朝店外张望,“接班的怎么还没来?我这还赶着看演出去呢。”
钟樾饮下最后一口茶,随之站起,正想要告辞。
“丽都歌舞厅的白玫瑰你知道吧?歌喉可美啦。”李师傅朝钟樾说,“去晚了就没座了。”
他着急得又往外张望,最后一拍钟樾道:“这样,你替我在店里多坐会儿,接班那小子铁定马上到!”
还未等钟樾答应,李师傅又一看时间,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钟樾只得重新坐下,把玩起面前茶杯,拇指轻抚过杯缘,在莹润的微光下,茶杯的缺口复原,焕然一新。
店外天色渐渐黯淡,明明下午天气还晴朗,这时却隐隐响起闷雷。
在天地彻底落入漆黑后,雨便下了起来。
钟樾依旧坐着,店内没点灯,唯一的光亮来自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
一辆人力黄包车经过,匆忙停在了店门外。
“谢谢师傅,就到这儿吧。”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钱不用找,你也快去避雨吧。”
钟樾猜是接班的人赶来了,站起身,看见一个人影从黄包车上跃下,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维修铺。
奇怪的是,这人进来以后没点灯,也没有走去工作的意思。
甚至根本没注意到钟樾的存在。
店内维持安静了数秒,钟樾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喘息。
“应该…没生锈吧。”年轻人略微苦恼道。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于钟樾而言,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难道是妖?
年轻人就站在维修铺入门右侧,一排堆满杂物的木架挡住了钟樾的视线。
出于好奇,钟樾绕过木架,慢慢地朝对方走过去。
黑暗中,年轻人正忙着处理身上雨水,注意到脚步声,才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