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已至冬月下旬,照下云层的阳光落在静谧的大地已没了温度,不久,静谧的尘粒渐渐震抖起来,下一刻,硕大的马蹄轰然踏下来,旋起一圈尘土奔向前方。
“驾——”
“给神策军那帮娘们看看,什么叫射箭!”
高亢的叫喊声,伴随几个骑士冲出密林,挂着些许叶子,在马背上挽弓搭箭,唰的回身向后射了出去,弦音绷响的刹那,后方追击的五个神策军中,有人应声落马,搅在镫绳被一路拖行。
“驾!”
追击在后方的神策军斥候看了眼跌落的同袍,暴喝一声,齐齐挽弓,同样还射回去,箭矢稀稀拉拉在天空交错,有人发出惨叫落马,奔行的陇州斥候调转方向,回身拔刀,与追上来的神策军侦骑杀到了一起。
战团混乱间,有人从地上抢起同袍横在身前马背,拍马舞刀大喝:“走!”
混乱中,刀兵碰撞一触既分,听到同伴的声音,纷纷拉扯缰绳与敌人拉开距离,飞快奔走绕出一个小圆,逐渐退出战团。
歇斯底里的神策军侦骑旋即继续追上,随后迎上从其他方向赶来的陇右斥候增援,顿时变成奔逃的局面。
像这样的斥候战,在陇右兵马推进长安两百多里时,就已经在这片原野上展开,切除消息、拦截对方,每日都爆发出小规模的厮杀。
只为保障后方的军队消息灵通,选择最为有利的路线往前顺利推进,从山峦高处俯瞰而下,巨大的长安西面,无数的林野、村落之间,犹如洪流般的军队分成数股迅速前行,装载粮秣的一辆辆辕车、独轮车在护卫下碾过崎岖的路面,奔行的战马上方,骑士低声呵斥,带着上峰的命令催促行进。
沉默的军阵当中,数万人行进,饶是只有脚步声也是嗡嗡的的一片嘈杂,一双双眼睛看着身旁来往的奔马,携一道道命令在令骑手中下达,偶尔也有远方回来的侦骑脱下衣甲,大口大口的喘气,将探听的讯息交出去......
一支军队仿如一个人的四肢百骸,由大脑通过庞大复杂的神经传达各种信息,做到将数万人,乃至更多的民夫如臂挥使,是极为庞杂的一件事。
耿青对于这方面并不太擅长,好在李继岌、赵周仪都是军中宿将,用不到他来操心,不过对于处理军务,外面带来的消息,他还是能做到的。
行进的队伍之中,耿青没有乘坐那辆四轮车,而是坐在没有车厢的驴车上,就在铺有稻草的车斗翻看堆积起来的一张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