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之看着大夫人走到内室门口,认真仔细地查看侍女们端在手里要送进屋的药汤,嘱咐了一件件的注意事项:“老太太这会儿没法喝药,但你们也不能疏忽,瞧瞧这里头还有没过滤掉的药渣子。”
轻声细语的,任谁看了不夸她是一位至纯至孝的好儿媳?
大夫人余光瞥见姜杏之还没有走,微微一笑,端庄地朝她颔首,迈着急促的步伐进了屋,偏偏脚步声轻巧,方寸拿捏地极好。
姜杏之僵着脖子,轻眨了一下眼睛,这也可以?
谁能想到不久前耳边那些忤逆布道的话竟然是出自这位贤淑,府中无人不夸的大夫人之口呢!大夫人在府中的形象向来极好,连阿渔香净都说大夫人脾气好,隐忍多年,都没有和老夫人红过脸。
姜杏之想,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值得她学习呢!
真是处处是学问!
不过这次的确是大夫人多虑了,第二日姜老太太就清醒了,也能正常喝药,不过郎中说老太太此番大病,需得养上好几年才能恢复元气,平日里也不能吹风,最好可以卧床休养。
姜老太太是个惜命的,闻言,也没有再念权,将前不久才拿回的管家之权又还给了大夫人。
府里的人不必担忧老太太去世要丁忧守孝,一切恢复正常,大夫人将偌大的西宁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一直悬在姜家心里的大事也落地,钦天监算了黄道吉日,皇太孙的大礼定在了六月初六。
日子过得飞快,二月姜杏之及笄礼,三月春闱揭榜姜博容高中二甲十七名,四月姜桃桃与傅岸大婚,这些事儿将西宁侯府忙得团团转,索性都是喜事,忙也忙得开心。
眼瞧着过了芒种便是六月初六。
这几日西宁侯府行走的多了许多身着深蓝色圆领窄袖袍的女官,阿渔捧着下巴坐在廊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女官们,拉过一旁的香净:“等我们随了姑娘入宫后,是不是也要穿这样的衣裳?”
香净点头:“前些日子宫里来人帮我们量尺寸的时候,你不在,我就拿了你的旧尺寸给她们,衣服应当过会儿就能送来。”
明日姑娘大婚,她们就要穿上的,再晚送过来也来不及了。
“啊?”阿渔神态忸怩,“你们穿这些袍子好看,我太胖了,穿着不好看。”
“那我去同姑娘说,让你不要进宫,回农庄好了!”香净故意说道,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嘴里还喊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