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路小跑过去。
外面脱了漆的木门是开着的,云初微呼吸一紧,放慢了速度走进去。
郑氏正在往地上撒着苞米粒喂鸡。
数月不见,她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形容也憔悴不少。
想到郑氏当初嫁过来时的风光,再见到如今的模样,云初微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感慨良多。
抬步走进去,云初微客气地唤了一声,“太太,我回来了。”
郑氏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见到是云初微,一下子模糊了双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云初微从她手中接过装着苞米粒的竹筐子,嗔道:“太太怀着身子,这些粗活,让下人来做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动手?”
郑氏哽咽道:“咱们家的丫鬟,都被我打发走了,就连门上的赵伯,也被我遣回去了,咱们家现在的境况,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如今这院儿里,只剩我和你爹两个人。我寻思着,养几只母鸡还能每天下蛋,起码在你爹将养期间,我不能短了他的吃喝。”
云初微心脏一缩,忙问:“我爹怎么了?”
郑氏抹着泪道:“在监牢里受了刑,回来后就一直卧床,也不见好。”
云初微脸色沉凉下来,拉过郑氏,“一会儿我会让梅子来喂鸡,你跟我进去见我爹。”
郑氏没再说话,带着云初微去了云正的房间。
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却没有任何药的味道。
云初微进去的时候,见到云正趴在床上睡着了,后背绑了厚厚的绷带,但血迹还是渗透了出来,显然伤得不轻,他呼吸有些重,想是睡梦中伤口都是疼的。
云初微抑制不住,一下子红了眼圈。
数月不见,云正似乎苍老了很多,眼窝深陷,眼睑下一片乌青,鬓角竟然生出几丝白发来。
身后跟进来的苏晏顺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问郑氏,“怎么没给他上药?”
他是医者,一嗅就知道云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伤口并没有敷任何药物。
郑氏再一次模糊了双眼,断断续续地道:“家里所有能变卖成钱的物件,我都想方设法变卖了,那些银钱,全都拿去支付伤患们的医药费和赔偿金,现如今家里,真的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给老爷请大夫抓药了。”
苏晏听罢,便不再多问,把云初微扶去一旁的小杌子上坐着,他走到云正的床榻前坐下,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