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墓志铭。
“愿你渡过长夜,到达未知的彼岸”。
底下刻着一个名字,“威廉汉弗莱”。
这不就是布雷斯特伯爵那位不幸早夭的哥哥吗!
我心算了一下,发现布雷斯特伯爵的哥哥去世时极为年轻,只有二十三岁。
我被这个年龄晃了一下眼睛。
这种细枝末节的设定,或许是这个世界自动丰富完善进来的吧。至少我看过的剧本里,并没有提及威廉汉弗莱去世时的年龄。不过这并不能减少今天在此所见到的一切带给我的冲击力,我愣住了。
布雷斯特伯爵站在墓前,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他的侧颜看上去苍白瘦削,一瞬间竟然给人以一种非常忧郁的感觉,仿佛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的晦暗里,随时都会被那层晦暗的雾霭吞没似的。
我灵机一动,跑开了一点,从空旷的山坡上摘了一把野花——我尽量把颜色搭配得好看些——再飞快地跑回来。
布雷斯特伯爵没有转身,也没有移动半分;但当我从他身旁迈上一步,将那束用我绑头发的蓝色丝带扎起的野花放在墓前时,我感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头顶,有若实质。
我强忍着那种紧张感,重新站直身躯,退后几步,一言不发地站到他的侧后方。
布雷斯特伯爵并没有问我关于这束野花的事,而是重新把目光投向那座石质的十字架。他的右手握着帽子,右臂略屈起放在胸前,凝视了那座十字架一段时间,微微垂下头,低声说道:“哥哥,我来看你了。”
我顿时觉得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尴尬感沿着脊椎爬升了上来。我下意识紧绷了身体,同样低下头去,学着这里的人,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然后目注大地,不敢再抬头了。
我总觉得窥视到了他人的隐私——而且这个人虽然名为我的导师,但我们并不算十分熟悉,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好感度还没有到能够让我窥探这种家族秘辛的地步;所以我现在恨不能有个隐身术,好从原地消失。
但是同时我也知道,今天我是必须在场的。
布雷斯特伯爵专门要选在今天来给他的哥哥扫墓,想必是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吧——或许,就是他哥哥的忌日。而艾德里安国王未必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布雷斯特伯爵一开始来请求我帮忙的时候,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艾德里安国王不肯许可他离宫的要求;并且在他再三恳求下,还强人所难地要求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