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既然那个支线任务指向的方向是需要我帮助艾德里安国王去刷这位谭顿公爵的好感度的,那么就说明我是绕不过谭顿公爵这个看上去又是诱惑、又是华丽,最终却很有可能坑死我的陷阱的。
为了能够顺利苟下去,我要暂时忍耐。
就如同我在现代世界里所做的那样。再棘手的人,也应该有对付的办法——只是我暂时没有找到而已。
我垂下视线,收回了那只被他刻意忽视的右手,平静地答道:“那天欺骗了您,我很抱歉。然而,您所指控的其它事情,我并不认可。我在那座豪宅里只是为了配合您伟大的计划行事,假如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是一种罪过的话,那么,先生,您和我同样有罪。”
我的话音刚落,就感到身前这个人的身上立即散发出一种强烈到几乎能够横扫整间藏书室的冰冷怒意。那种怒意的起因,或许是因为这样弱小的我胆敢顶着一个假名欺骗他,又或者只是因为这样弱小的我——一个不怎么安分守己、来历不明的无用公主——胆敢反唇相讥,挑衅他的威势。
我并不认为一味的柔顺能够在这个人身上奏效。但我刚刚所说的话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策略。
我的确是感受到了内心的那种复杂的情绪,歉意混杂了屈辱,怒火和着对面前这个人难以理解的恐惧;他强大,深沉,危险,意图莫辨;在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之后,我甚至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一天他非要杀掉韦特洛克侯爵才可以——明明即使这个国家被泰伊王国攻陷的话,对于他这个大富翁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只是换一个人交税罢了。
这个人的一切我都搞不明白。可我别无选择。
我缓缓抬起视线来直视着他。
“但是,那天晚上您在那座豪宅里拯救我免于遭受像韦特洛克侯爵那样的下流胚的魔爪为此我要诚挚地感谢您的仁慈。不管您是出于何种理由,您在这一点上都帮助了我。我必须承认这一点。”我说。
谭顿公爵的目光忽然微微一凝。
然后,他忽然缓慢地勾起唇角。
他抬起右手,食指微蜷,勾起我的下颌,然后只用食指的外侧轻轻擦蹭着我下巴底下的那个位置,露出略有些玩味的神色。
“哇哦,这真是我所听过的最巧妙的示弱。”他说,“可是不得不说,眼看着趾高气昂的小公主屈服在自己面前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我:“”
我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