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来颁赏。”太后笑道。
顾云容垂首称谢。
太后交代她几项产后注意事宜,转头见孙儿还坐在床畔跟媳妇儿子说话,赶他出去,说顾云容才生产罢,身子虚,让她清静清静。
桓澈转头:“祖母才得了曾孙就不要孙儿了,从前总乖孙乖孙地叫,如今竟是嫌弃起来。”
太后轻哼一声:“你说的不错,我现在只要孙媳妇跟我的乖曾孙。至于你,只能靠边站。”
等太后与桓澈抱着孩子暂且出去,顾云容坐起身,命春砂倒杯水给她。
春砂应了一声,将青花斗彩的瓷杯递与她时,看左右无人,含笑低声道:“娘娘方才生产,正是迷蒙之间,想是未曾听得外间动静。奴婢跟秋棠几个昨儿一直随着小爷等在外头,瞧得真儿真儿的。小爷寸步不离守着产室,连口水也没心思喝。陛下几番催劝小爷去别处等,小爷到底不肯离开片刻。奴婢还从未瞧见小爷那般蹀躞不下的模样。”
顾云容喝水的举动一顿。
春砂继续道:“后来稳婆打产室内出来,小爷头一句话问的是甚,娘娘可知?”
“是否母子平安?”
春砂点头:“是,小爷问‘母子两个是否安好’。娘娘一直被小爷视若珍宝,兴许不知男人无情起来如何令人心寒。奴婢是泥腿子出身,闻的见的世情百态不计其数。奴婢常听家中阿母说,这男人待你如何,生个孩子就知道了。产室外便是人间百态。”
“有些男人守在产房外面,只为问一句孩子是男是女。要赶上在保大保小里挑一个,多半也是要孩子不要老婆。这还算好的,还有些男人,老婆生产,连问也不问一句。薄情寡恩的男人,家中老子娘大抵也是一般德性。那种男人听说老婆生了女儿就撂着不理、婆家人也装死不问的,多了去了。”
“女人生个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还要被夫家挑拣生的男孩女孩,思来着实艰辛。所以奴婢昨日瞧见小爷那般态度,委实替娘娘欣慰。”
春砂跟着又细讲了桓澈因未听见孩子啼哭,以为出了状况,一径要往产室内闯的事,听得顾云容心下感喟连连,倒想将桓澈叫来,与他好生叙叙话,遂吩咐道:“你去与小爷说,待会儿得闲,来寻我一趟。”
桓澈听闻顾云容叫他,放下手头事便即刻赶了过来,问她可是哪里不妥。
顾云容问他孩子何在,他答说乳母正奶着。她抓住他的手,仰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