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帝在一旁看戏半晌,慢慢对沈碧音道:“你究竟有无追随梁王之意,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至于你那奸生子,本就是因着你欺君罔上才会生下的,况且又被你拿来混淆血脉,你认为他还能活么?”
沈碧音面色一白。
“欺君本就是泼天大罪,况且又兼谋逆,两罪并罚,你自己想想后果。”
贞元帝言罢,未再看沈碧音,只着人将她押入牢中,让梁王等候过堂,便掣身而去。
梁王一案,虽因他本人不肯配合,审理多艰,但由于证据确凿,案子很快就走完了规程,贞元帝御笔亲批,梁王恶稔罪盈,万死犹轻,兹削其爵,除其封国,并判凌迟,龚行天罚,杀一儆百,以正乾坤。
沈碧音作为从犯,被判枭首示众。
至若沈碧音诞下的那个孩子,贞元帝亲眼瞧着内侍将其弄死,把尸体扔给下头人处理掉。
周学理自从跟在握雾手底下做事后,就一直勤学好问,握雾偶尔问起他流落倭国之后的境遇,他也会讲上一讲,还会教授他漂泊期间学来的一些傍身小技。
他听说梁王一案审结,又听握雾说沈碧音那个孩子被皇帝处死了,不解问:“陛下既是无论如何都要处置那孩子的,当初为何又要留下?”
握雾看他一眼,揣度道:“约莫当初是欲以此子为饵,诱梁王入彀,但无甚效用。兜来转去,便还是用了宗承这把刀。”
周学理点点头,又道:“宗大人虽是海寇出身,但后头也算是帮了不少大忙,倒不知陛下会如何发落。”
握雾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我听拏云说,殿下打算端午之后在城外其中一处皇庄设宴,引宗承过去一叙。”
周学理一顿:“是鸿门宴?”
握雾笑道:“这我哪里知道,殿下的心思猜不来。”
“这倒是。”周学理应和几句,渐渐将话头岔开。
端午节前一日,淮王邀桓澈去他府上吃酒。
等瞧见桓澈依约而来,淮王上前拉住弟弟,一径转去大厅。
盛馔齐备后,桓澈扫了眼面前的丰洁美肴,直道淮王太客气,他吃不下这许多。
淮王拍着他的肩背道:“瞧你这高高大大的,装什么小食量。你今日好容易拨冗来一趟,六哥自当好生招待。我还特特挑了端午前请你,怕你明日有约,顾不上理我。”
兄弟二人推杯换盏之际,淮王便不禁想起了那日西苑跑马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