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帝面对眼前的么儿,心头思绪万千,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他挥手示意郑宝暂将一众刁奴押下去,拉住儿子的手:“你母亲是病逝的。”
桓澈不肯信:“我听他们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贞元帝怒道:“听哪个说的?朕这就办了他!”
“父皇在担心什么?”
贞元帝一顿,他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么儿一张口便是一针见血。
他确实在害怕。他害怕他的么儿小小年纪便在心中埋下仇恨的根种。倒也不是想将他与宫中波谲云诡的阴谋阳谋隔绝开来,只是他担心他这小儿子会因此冒出为母报仇的念头,进而做出什么冒险之举。
他再是聪颖,也还只是个孩子,暂无敌众之力,他不能让他冒险。
贞元帝笑着道他多虑了,转过头就差内侍将他领回去,又嘱咐尚膳监好生为七皇子预备膳食压惊。
待到桓澈离开,他即刻将刘顺等人传来,鞫问之后,满目杀气。
刘顺等人半道遇见太后派来找寻七哥儿的人,惶急之下将七哥儿扔进了箱子里。还好那箱子有可供透气的孔洞,不然他儿子岂非要被那群胆大包天的恶奴闷死?
思及此,贞元帝火冒三丈,宣来锦衣卫指挥使邓进,命他将这些恶奴扔进诏狱,一样一样过刑具,折磨致死。
那群恶奴虽不肯招认,但他能猜到这是谁下的毒手。
除却他那个长子,没别人。
贞元帝冷笑,当即将太子召来质问,太子果然直是喊冤。
贞元帝面冷如霜,一把揪住太子,森森冷笑:“不是你最好,你给朕记好了,七哥儿是你的幼弟,庇护幼弟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若是七哥儿有个好歹,朕唯你是问!”
太子眼中虽现不忿之色,但仍是诺诺应声。
贞元帝一把将太子掼到地上,试了几次,仍旧无法压抑心头怒火,狠狠踹了太子一脚,令其禁足三月。
若非他担心他的么儿不能应对多方风雨,兼且时机不成熟,早就废储了!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生出废长立幼的心思的,总之自从郦氏薨后,他立七哥儿为储的念头就越发强烈,只是他善于隐藏心思,连外廷那群老奸巨猾的臣工也没发觉他这份心思。
他禁不住又想起了郦氏之死。
郦氏薨后,他就开始疯狂调查她的死因。随后据东厂查得的结果来看,应当是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