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他想要起身,但伤口未愈,身子又虚,一时起得猛了,重心一偏,倒在地上。
顾云容欲将他重新扶起,却被他躲开。
她见他满面警惕之色,她跟他客套叙礼他也不理,道:“公子怕我害你?我要真想害你,方才早拿石头砸死你了,为何要救你。”
他抬头审视她,目光凌锐犀利。
他看得过久,以至于顾云容几乎要认为他脖子僵住动弹不了了。
他终于开言,问她适才是否一直在此。
“当然一直在此,我若不守着,万一有人路过,正巧你醒了,以为是那人救的你,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他问她可瞧见有旁的人至此,顾云容摇头。他又问她为何救他,顾云容只道是出于善心而已,他却冷下脸来:“趁我昏迷将我抱在怀中,也是出于善心?”
顾云容瞧着他那眼神,觉着他仿佛是在控诉她毁了他的清白一样。
顾云容窘迫之下耳尖泛红,扫视一圈:“你看,此间也没个适合静卧的地方,若是将你随地一扔,我担心你头颈硌着。你本就有伤在身,若是再把脑袋硌坏了,岂不可惜。”
他不错眼谛视她,警觉道:“可惜什么?”
“自然是可惜了你这副皮囊。”顾云容真诚道。
她从前在他面前不能发声,但在她心里,他已是十分熟稔的人,如今久别重逢,一时感喟,说话难免随意了些。她瞧见他微诧看她,才意识到自己言辞多有不当,立时收声。
两人相顾沉默。
顾云容不能总跟他耗着,天色不早,她还要在天色黑沉之前归家。她欲照料他喝点水吃些东西,但他不肯领情,只是戒备地盯着她,不准她靠近。
顾云容也不以为意。他若是连这份戒心都没有,怕是活不到现在。
她叮嘱他不谙地形不要乱走,又交代他一定记得吃东西,旋即回身下山。
翌日,她抽空来探望他。瞧见人没跑,她舒口气,但发现自己为他备的食物与水他一毫未动,忍不住问他难道打算就这么空着肚子在此间干熬。
谁知他淡声道:“我用过膳了。”
顾云容疑惑四顾,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堆篝火灰烬,旁侧还有一地鸟毛和一小撮沾血的内脏。
她觉着现场有些惊悚,再三追问他究竟吃的什么,他端正靠在石壁上:“一只麻雀。”
顾云容立着望他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