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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承低头,端量眼前这个孩子。
这孩子生得十分肖父,但还是能从眉目之间看出顾云容的影子。
他听说早在去岁桓澈登基之后不多时,这孩子便被立为皇太子。似他这等出身,还能这般恭谦,委实难得。
他笑道:“我是你爹娘的故友。”说着话,他吩咐侍从几句,转头看向昂昂,“我带了些土产来,原也是要送人的,如今既可巧遇见了,那便赠与太子殿下。”
他说话的工夫,侍从已经搬来了好几套瓷器。昂昂久居皇宫,所见瓷器多不胜数,仔细端详一番,觉得这些瓷器从釉色到形制到花色都不似是国朝的,虽然他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但就是十分笃定。
宗承赞许点头:“殿下好眼力,这些都是倭国的瓷器。他们也烧瓷,只是本就是打咱们这里学来的,不如咱们的花样多,殿下看个新鲜便是。”
顾云容端详那批瓷器一番。倭国国力孱弱,物资匮乏,以这批瓷器的精致程度来看,很可能是出自皇室,亦或幕府、大名之手,宗承能玩儿似地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可见他的确在倭国的上位者眼中举足轻重,不知能否藉此好好处置一下倭国与国朝那尴尬的关系。
宗承见桓澈面色不太好看,也不以为意,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命人搬来几套瓷器,凑足十二套,让昂昂为弟弟点出六套,剩下的六套便都是他的。
昂昂觉着新鲜,应下并道谢,没留意到父皇的神色。桓澈本想阻拦儿子,但转念一想,一批瓷器而已,硬生生将儿子拽走似乎显得有些小家子气,遂未作声。
昂昂走上前,开始点瓷器。
“一套,两套……五套……”昂昂挠挠头,“四套,五套……”
宗承听他前面数得一板一眼,正想夸他年纪小小便能清楚点数,谁知他后面从五跳回了四。
于是点来点去,瓷器不够了。
宗承怔了一下,难得露出骇怪之色。若非此番确属巧遇,又是他自己提出赠物的,他当真要怀疑桓澈故意让儿子来讹他了。
昂昂抬头看宗承:“父执,瓷器好像不够……”
父执即父亲之友,昂昂前几日才学的这个词,也不知自己是否用错了,他话音未落,便见父皇面色一沉。
宗承失笑,又命侍从补上了几套,直到昂昂点足为止。
待到随行的几个护卫将瓷器搬走,顾云容正要领着儿子离去,让桓澈与宗承说正事,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