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却依然有座大山,沉沉的压下。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那座大山依然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修魔之人一颗魔心本应似金铁般刚硬。
冷笑笑作为魔圣传人更是早已将魔心修炼至忘我之境,从不会因外物而扰乱心境。
可那座大山却比修行者破镜时最怕遇到的域外天魔还要恐怖。
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劫。
冷笑笑心里装着那座山,山顶上站着另外一位少年。
他知道想要将山移去,破掉心劫,就必须得先让那位少年下山。
在那之前,他首先要面对的,是少年腰间系着的那一把短剑。
短剑里有一道可怕的剑意,自南山丘陵而来,带着那位荒野剑圣的意志。
就算冷笑笑再骄傲,再自负,也没疯狂到敢去和剑圣的剑一较高下的地步。
但不破了那道剑意,便会一直被山压在心头。
若强行破剑,只怕自己又没这个勇气。
而且也没这个实力。
心劫便在此处。
风雪之间,冷笑笑血眸之中带着无尽的冷意,像一头孤独的猎狼一样往前迈步。
脚步很沉,带着冷血少年所有的意志。
这片雪原遥遥看不到尽头,只怕他未必会走完。
但是这个冬天却已经快要过去,在过上一段日子便要迎来花开。
他必须在冬日清寒退去的那一天,做出自己的抉择。
这可能是他生平遇到的最艰难的一个抉择,却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抉择。关于到他日后的魔道修行。
雪仍在落,坠在这白色的世界。
孤独的身影渐渐远走,身上的黑色外衣早已被雪堆满,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很快便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边缘。
往东的一条长路上,道圣传人江河同样孤身一人,行走在路上。
他的左手背在身后,虽年纪小,但眼中带着很多复杂情绪,看上去老气横秋,偶尔皱起眉头时,深沉的像是一个年迈的教书先生。
他的右手拿着一本道藏,此时正翻开在其中的某一页,轻声诵读。
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
一直都没有停下。
直到前些日子那片兽潮冲杀而来的时候,他需要耗费心神以真劲将兽潮阻隔在外,才稍稍耽搁,将脚步放缓。
后来兽潮退去,他便一切如常,平静的不像是刚刚经历过兽潮的撕咬,而只是进行了一次不太美好的观光游览。
只是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位来自东海两岸的小道士会将手中的那本道藏合起,然后抬头望着顶空之上的笔墨风云,默默计算着在这个世界里停留的时日。
不知是有些感慨时间的飞速流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总会在那一刻莫名叹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甚至有些懊恼和不安。
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在他的内心深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