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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听到自己的名字,满心紧张,小心翼翼抬首四顾,眼瞅着周遭众人面上神色各异,他想了想,匆匆去看荣皇贵妃,却见荣皇贵妃正神色复杂看着他,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又怨恨,又嫉妒,还夹杂几分不甘,好像恨不得用眼神将延景明和温慎之千刀万剐。
延景明突然便悟了。
若他不能如愿,荣皇贵妃想必只会窃喜,可而今荣皇贵妃摆出了这幅神色,那便是说明忠孝王履行了他对温慎之的承诺,而今这遗诏之中,除了帝位之外,应当还有册后那一条。
他只觉狂喜冲上心头,脸上还挂着泪,又看了看除荣皇贵妃外其他人的反应。
太后态度不明,面上只有独子亡故之时的悲痛,根本不曾将心思放在遗诏上,忠孝王则神色如常,摆着一副令人万分害怕的神色,谁也摸不清他此刻心中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至于朝臣与后宫皇子妃嫔,延景明觉得他们大多是有些意见的,只不过皇帝方才驾崩,谁也不敢在此时多嘴,更何况忠孝王就站在此处,还摆着那样一副凶恶嘴脸,朝中早传闻忠孝王要同温慎之争夺皇位,他们似乎总觉得温恭肃必然有话要说,便想等着温恭肃先开口。
可不想一直到温慎之跪伏承接遗诏之后,温恭肃倒还先率文武百官拜见新帝,这一切显然同众人所想的不太一样,片刻之后,终于有人低声议论此事,好像他们已顾不上此时场合,恨不得立马便要为了帝后之位争论说话。
温慎之只是接了遗诏,未行大典之前,他仍不算是大盛的新帝,可即便如此,如今的他也已有了等同于皇帝的权力,他抬手先令秦卫征上前,请后宫众人暂先离开,此处若有争执,或见血光,也许不便让宫中眷属看到。
延景明并未同他们走在一块,温慎之特意令暗卫首领带他先往偏殿等候,待此处事了,他自会去见延景明,到了偏殿之中,延景明却仍放不下心中担忧,而他总觉得暗卫首领似乎无所不知,便开口问:“刚才那几个人——”
暗卫首领自觉回答:“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延景明又皱起眉:“可是在这种时候……”
皇帝尸骨未寒,那些人就敢在这时候胡闹,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毫无准备随便闹闹的样子,延景明担心此事或许另有主使,若是闹大了,温慎之也许会有危险。
暗卫首领却平静回答:“有王爷和殿下在,他们也就随便喊一喊,没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