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如果无声无息地死上几个人，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你懂个屁，你没了把，以后你得蹲着尿尿。”
“啊！那就蹲着啊！能吃饱就好！”
黑蛋开口，脸上继续带着笑。
对自己的现状非常不了解。
只要能吃饱，对于他来讲，就是最幸福的。
这么简单的人，除了常大力，他还没有见到过。
现在看见黑蛋。
浮屠心里升起一种久违的欣赏。
前后两辈子，见过不少聪明的，早慧的，但是如眼前这个黑蛋一般，从里到外都是憨憨的傻傻的，确是头一次见到。
“过来！”浮屠勾手开口。
黑蛋岔开腿，像一只公鸭子一般，挺着胯朝着前面走。
“咋了，有事儿？”黑蛋问道。
浮屠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叫驴蛋！”黑乎乎的黑蛋开口！
还好进了宫，还有重新起名的机会。这深宫里，可不允许驴蛋这种名字存在。
“小哥哥，你疼吗？我一尿尿刺到了，就疼。”
黑蛋还在说话。
浮屠想到上辈子的经历。
脸色阴沉下来。
黑蛋有些畏惧：“你，你该不会打人吧！”
“不打你，日后少喝水，多吃鸡蛋！”
“好！”鸡蛋是好东西，黑蛋乐意得很。
“你简直就是傻子，以后你睡不了女人，生不了孩子，日后没有人看得起你，你就是一个阉货，谁看见你都会捂住鼻子，你还笑，你笑什么笑，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男人了！”
同在净身房净身的小太监，嘴里发出犀利的话。
一边说还一边拿着手指往黑蛋脑袋上戳。
黑蛋傻人傻乐呵：“能吃饱就好了，吃不饱在家就死了，死了照样没有媳妇儿死了就是死人更不是男人，这不是还活着，活着就好！”
黑蛋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颗带壳的水煮蛋：“二银哥，吃蛋！”
“去去去，你自己吃！”
很快小房间里再次响起压低的哭声。
稍稍大一些的孩子比较要脸了，知道进了宫，日后的日子就艰难了。
失去的是什么，要更清楚。
再看黑蛋这傻乎乎的样子，心里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