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咱就找个美人儿给陈玉成送去,让这小子好好享受一下!可——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去找美人儿?”
“大人,您不是有十二房夫人吗?——依我看,您的第十二房紫芸——就很不错,整一个国色天香。”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了胜保的反对:“不行,紫芸才刚娶进门不到三天,我才刚玩过一次呢。”
苗沛霖宽慰道:“大人,这女人嘛——就是件衣服,咱爷们说扔就扔,说换就换。只要有钱有本事,日后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劝降不成功,您我都有罪,为了一个女人获罪,咱犯不上,您说是不是”
胜保沉吟半天,咬咬牙,一拍桌子,面有难色地说:“行,就这样办吧,你去吧紫芸叫来。”
这是一间单室地牢,牢门在上,是一扇很厚的铁铸门。
一只五尺长、四阶的木梯斜搭在牢门口,便是台阶。
地牢也不算小,长宽都有三丈多。牢里没有床,只有一张矮小的四方桌,遍地的干草便算作是床。
方桌上立着一支尺把长的蜡烛,烛焰一跳一跃闪动着。
陈玉成坐在干草上,背倚着冰冷的石砌墙,透过对面墙上一扇一尺见方的铁栅栏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南天的残月。
“昭嬅,我陈玉成对不起你。这次,恐怕,我必死无疑了你我结发两年多,却从未有过床笫密语,我没有让你得到做女人应该拥有的幸福。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欠你的,也只有希冀来世再加倍还给你。——可是,真的会有来世么如果真的有,我将一刻也不离地守着你,护着你,永不分离”
想着,念着,一滴清泪不知不觉顺着面颊悄然落下。
铁牢门夹着沉重的“吱——”声,缓缓地开了。
陈玉成本能地往牢门处看了一眼,却见木梯上走下来一个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头黑亮的长发纹丝不乱地挽过耳际,垂在胸前;一张芙蓉面上,恰到好处地两道恰似刀裁的柳叶眉;眉下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一张樱桃小口似合非合,露出她那薄薄的粉唇;薄如蝉翼的粉红色纱衣下,裹着她那修长而又不失丰满的躯体。
陈玉成蓦地怔住了:一个女子,来这里干什么?
这女子双手叠放在腹上,缓步走到陈玉成的面前。她的眉头原本是蹙着的,眼神之中也透着一股悲凉;不过,当她不经意间瞟了陈玉成一眼后,这种神色马上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