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信维持生计,一天下来能挣下十来个铜板便是烧高香了,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他们双手接过银票,扑通跪在曾国藩脚下,一面不停地磕头,一面感激涕零地说:“侯爷真是奴才的再生父母!您有何事情尽管吩咐,奴才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用不着你们肝脑涂地。”曾国藩笑着扶起这两个摹字匠,“本帅只要你们动动脑、动动手便成。这是本帅拟的草稿,只需你们照刚才那人的笔迹抄上一遍,再添一些言词即可。”他把厚厚的一叠写满字的纸递给了这两个摹字匠。
两个摹字匠前后把写满字的稿子前后翻弄了一阵子,却不知曾国藩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烈文也探头看了一会儿,挠头道:“恩师,您这是”
曾国藩说:“烈文,你可记得兄弟咸丰元年,长毛贼造反不久,广西巡抚向朝廷呈了一个名为天德供状的文件,说那是长毛贼头目的自供状,还说已经把那个长毛贼头目擒杀,为此被朝廷赏银千两。可实际上那个所谓的‘自供状’是这个巡抚及其幕僚所造,他们根本就没有抓到什么长毛贼头目。事情败露后,这个巡抚还被朝廷给革了职查办”
赵烈文恍然大悟:“可是恩师,万一这事被——”
“欸,毋庸多言!这贼头在我们手中,还有他的笔迹,我们怕什么?”
赵烈文竖起拇指连连称道:“弟子不才,恩师不愧是一军之帅,国之股肱,果然高明,高明!”
看着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摹字匠直眉瞪眼地站在那里摸不着头脑。
曾国藩看他们一副窘态,便说道:“本帅就实话告诉你们吧,刚才让你们临摹的字,就是李秀成写的。本帅要你们用李秀成的口吻和笔迹写一本‘自供状’,把这些年太平天国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出来。记住,要添枝加叶,多编一些长毛贼干的坏事,还要颂扬朝廷的恩德。对了,还得多写一些忏悔的话“
蟹壳脸和方瓜脸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声回答:“大帅放心,奴才一定遵命照办!”
曾国藩从书架上抽出一叠八寸长、五寸宽的宣纸,放在书桌上,对蟹壳脸和方瓜脸说:“就用这些纸写。这些日子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写,本帅让两个侍女来伺候你们。事成之后,本帅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他又对赵烈文说:“咱们回避吧。”说着,转身走向外房。
赵烈文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脸道了声:“自供状里要多美言曾侯爷几句。”
曾国藩一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