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缓缓睁开眼,只用余光扫了曾国藩一下,又把眼睛闭上了。
曾国藩自酌一杯,关切地说:“贤婿不思茶饭是为何故?不妨说说,说出来了心里就舒坦了。你两天滴水未进,这身子骨也受不了”
李秀成依旧闭目坐着,丝毫不在意曾国藩的言语。
曾国藩挺尴尬地怔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看得出贤婿的意思嗯,贤婿你是担心到了紫禁城,受不了那千刀万剐,所以才出此计策,想速死了之,免受酷刑。我曾某人说的对吗?”
李秀成倏然睁开眼,转过身来正对着曾国藩,不屑地道:“笑话!我天国立国十四年,除了几个残渣主动上前投奔你们甘心做奴才之外,但凡因战败落到你们手中的,有惧死的吗?!林文忠公说的好——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嗯你说的这点我曾某人也赞同。对于你们所谓‘天国’的一些被捕的王侯将相,他们的骨气很让是我曾某人惊憾。李开芳在菜市口凌迟之时,目视刀锋所到之处而毫无惧色;石达开凌迟之时神气凌然,肉尽而身不仆;陈玉成伤口撒盐而面不改色既是如此,你不惧死,那为何不肯进食?”
“无可奉告!”李秀成毫不客气地扔下一句话,顺手把黑幔扯了下来,把曾国藩挡在了外面。
曾国藩颇为沮丧,愤愤瞅了一眼垂下的黑幔,便把手背在身后悻悻而归。他刚转身没走多远,身后便想起了一阵碗碟猛击地面的声音。
曾国藩当然不死心,慈禧在懿旨中说的很明了,如果自己不能让李秀成活着进京,那便是抗旨不遵。在满清的律令中写着:抗旨不遵——杀无赦!他犹豫片刻,径直奔向曾玉暂住的营房。
“你们不在里面伺候小姐,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见几个侍女都在外面站着,曾国藩便问道。
“回侯爷,小姐她说她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我们就出来了。”侍女们低头回答。
“咯噔”屋里传出一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曾国藩叩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又朝里面喊了几声:“玉儿玉儿”依旧没有回应。他用力推了推门,门却在里面用门闩销上了。
曾国藩马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好,玉儿出事了!”
“快过来!”曾国藩转身忙不迭朝不远处的几个护卫喊道。
三个士兵匆忙跑过来:“大帅有何吩咐?”
“快把门打开!”
“哐当”一声,两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