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被黄沙掩埋近消的古道,走到一座院落前,院落里的建筑早已塌败,残存的仅仅是断壁颓垣。
不过可以看出,这里曾是一座旧式官衙,在躺在门口地上的一块破旧不堪的木匾上,依稀可见这么几个字:酸枣县衙。
两位老者低下头,默然无声地绕着断壁残垣,来到院落后的一座土岭前。
土岭上没有树木,只是稀稀落落长了一些杂草。
在土岭的东南侧一大片台型高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坟丘。
坟地里已长满了没膝的蒿草,一阵风吹过,发出一派萧瑟之声。
在一座新坟前,一个留着斑白长辫的老翁和四五个留着短发的年轻人正在焚化纸钱。
数十个坟丘几乎都是坟口对着正南,这正符合墓中之人“头枕山,脚蹬海”之说,唯有偏东的一方低矮的坟丘有些有悖传统,坟口竟是对着正南。
这坟丘前没有碑碣,几颗尚未反青的蒿子直挺挺地立在坟头上,风吹不动。
两位老者站在略高处放目扫视着这片坟地,当看到这方面朝正南的坟丘时,他们紧蹙了良久的眉宇终于稍稍舒展开来,裹赤红头巾的这位老者紧咬着双唇,眼圈顿时红了下来。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子趟过草丛,来到这座坟前。“扑通、扑通”二人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坟前。
裹红头巾的老者解下背上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壶酒,三盏杯,先斟一杯,缓缓地倒在坟上。
而后,二人默然相对,举杯而饮,二人的眼眶都是湿漉漉的。
几杯过后,豆大的泪珠突然从裹红头巾老者的眼眶夺眶而出,他一声悲咽,倾身扑倒在坟丘之上,饮泣良久。
惊悸而苍老凄凉的哭声,盖住了瑟瑟的风声。
另一位老者神色黯然地凝视着面前的坟丘,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颤抖着枯黄的双手,从包袱里取出一摞半尺多厚线装的纸页,纸页有五寸多宽,近尺长,整体早已泛黄发霉,里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只是首页上的稍大一些的几个字还清晰可辨:李秀成自供状。
这老者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打开,“刺啦”一声,火柴着了,微小的火苗上下窜动着。
他从这摞纸页上扯下两页,点燃,火着起来了;他把这摞满是字迹的纸一页页地扯下,投入火中。
裹头巾的老者从腰间解下一个陈旧的荷包,荷包呈红色,上面用天蓝色线绣着一个篆书“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