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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逸一身灰色长袍,缓缓转身,与她相视一笑。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淡,只有深邃幽静的眼瞳中,蕴着一丝浅笑,温柔的让人心疼。
就在这一眼的回望处,南风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如他之前所言,就在这刹那间,她忽然看清了自己的心。
《牡丹亭》中有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是了,她此时才算明白。
拂静清幽,春华梦归,这阡陌缤纷,人间咫尺画堂,却都不及他回首时的这一眼。
红尘翻涌而逝,她的心,就在他这回眸一望处,找到了归隅。
季逸问:“你看什么?”
她轻声答:“山水花意。”
季逸轻笑,附身折下一朵落地生根花拿在指间,向她走过来。
南风看他渐行渐近,居然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柔艳轻轻别在她耳畔的发丝间。
南风垂眸,盯着他长袍的下摆,说:“折花之过,就不怕佛祖怪罪么?”
季逸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将视线从她如云的发鬓移到她神情隐忍的脸上,轻笑道:“嗯,一会我就到佛祖面前领罚去。”
明知是不可以,明知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他也曾尝试推离,但是却无可救药的被她越拉越近,直至完全沦陷在她独有的冷清柔情之中。
既然无可抗拒,情不由人,那他便心甘情愿的背负这所有的孽债,只求换得她此生长伴。
离开后院,季逸带她到了大殿,殿上一尊佛像金身端坐在重莲法座之上,眉目悲悯,俯瞰苍生。
季逸说:“有没有什么愿望?”
南风摇摇头:“我不相信宗教。”
季逸但是没有理会,往功德箱里捐了几张钞票,倒是没有行跪叩之礼,只是双手合十,闭起双眸,默默祈念。
南风看着他淡然却谦卑的侧脸,微微皱眉,等他睁开眼睛,说:“如果真的事有神助,世间哪来那么多不尽人意的疾苦哀怨?”
季逸与她慢慢行出大殿之外,走下石阶,说:“人生在世不称意,这是命数,不是劫难,但是苦乐要偿,希望也要长存心中。”
南风问:“灵验吗?”
“心诚则灵。”
南风脚步一顿,沉默两秒,转身往大殿折返:“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