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过山车的轨道恰好架在夕阳之前,它在暗淡光线里成了剪影,线条依旧狰狞,尖叫声离得远了听不见。
几秒钟后,车身安静而飞速地掠过光与暗的交界处,它时而被残红照亮,通体金属熠熠生辉,时而又投身于阴影之中,周身被黑暗吞没,像是在日与夜中穿梭,就连时间也追不上它。
两人安静地看了一会。
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路迎酒开口说:“敬闲,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嗯?”
“是关于张念云的事情,”路迎酒说,“虽然现在提这种话题不大好,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在自家祭拜天道的石碑前自杀。”
他继续说:“会不会是这件事情,和天道或者是因果有关?”
“你曾经说过你能解决这事情。但如果涉及这些庞大又复杂的法则,就连神官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他看向敬闲,问:“所以我想问你,这些法则真的不会伤害到你吗?我不希望你为我付出任何的代价,不论是哪种,都是我不可以接受的。”
“……哦,你说这事情啊。”敬闲往后一靠把长腿一伸,轻轻松松道,“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当然难不倒我啊。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想一想怎么发展你的酒吧还来得更实际一点。”
“……真的么?”路迎酒问。
他近乎直觉一般,觉得敬闲在撒谎。
他很不安。
那不安简直像是浓郁的阴影,在这个瞬间俘获了他,淹没了他。
“真的。”敬闲信誓旦旦,“你老公可是很厉害的。但是你这么关心我,我可是很感动。”
说完,他就要顺势去搂路迎酒的腰,被路迎酒给躲开了,笑说:“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直觉消失了。
它的消失和它来时一样迅速,几乎让路迎酒以为是个错觉。
又过了几秒钟,座舱终于抵达了最顶端。
敬闲闹着闹着就坐到了他的身边,突然说:“我们照张相吧。”
“为什么那么突然?”路迎酒愣了下。
敬闲说:“你看啊,我都来多久了,我们竟然都没有一张照片!”
路迎酒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他不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
身边朋友也大多是纯粹直男,那拍照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