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倚鹤视力不足,看不见他的心虚。
除非是真的一口气快咽不上来了,否则就是断条胳膊断条腿,萧倚鹤也从来心宽体胖。虽然他上辈子早早就辟谷,但从不戒口腹之欲,不在吃喝享受上为难自己。
他捧着喝干净了,又要了一碗,畅快地喝出了一身热意。
“你怎么知道我好这口?别说,朝师兄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朝闻道听得脸都红了。
心道这怎是我的手艺,这是薛宗主的谆谆指导。而且第一罐手抖搁多了盐巴,第二罐炖得太久失去了口味,这都不知道是第几罐了。
那前几罐炖糟的,全进了南荣恪和路凌风的肚子,喝得他俩一天三顿,打嗝都是三鲜羹的味儿,一脸的香蕈色。
他不敢居功,又不敢违抗宗主的命令,憋红了脸愣是没有说话。
萧倚鹤没心没肺,自是没有发觉。
朝闻道接过他喝空的碗,指甲刮着釉面,眼睛忽闪,又落下,欲言又止。
见薛宗主如此行事,本就超脱常理。又在城中安顿收尾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谣言。他向来在这些事情上迟钝,如今才惊觉出其中的诡异来。
心中纠结要不要问,又觉得这是旁人私事,不太好。
心里那杆好奇与道德的天枰反复摇摆之间,客栈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露出路凌风眉眼含笑的脸,和南荣恪故作镇定的身影。
萧倚鹤撇头张望,一猜便知是谁,热情道:“哟!小道侣!小痴情种子!”
南荣恪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的三鲜羹滋味,脸色瞬间不好,捂着嘴道:“呕——你别说话!小痴情又是哪个,你又给谁乱取”
他扭头,还能是谁,天天缠着朝闻道不放的跟屁虫呗!
“”南荣恪狠狠瞪了他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地挤了进来,都要张口。
路凌风抢先一步,热情邀请:“小朝道长,外面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要去街上逛逛,你去不去?”他说罢,才想起床上还有个人,忙又补上,“宋道友,你也去吗?”
萧倚鹤:“”敢情我就是捎带手的,听这语气,是不欢迎我去啊。
“我”朝闻道看了眼脸色尚且苍白的宋师弟,正要回绝。
萧倚鹤一头从床上骨碌了起来,猛地坐起,胁肋痛得他龇牙咧嘴,但转瞬就依旧兴高采烈。
“去啊!怎么不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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