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诀从薛显清那儿讨了坛不易醉人的好酒往宫里去。
他将酒坛往御前一放,道:“劳烦元公公拿两只酒盏来。”
不及元禄动作,座上之人便冷声道:“你说有事要禀,是来同朕饮酒的吗?宋长诀,你未免过于放肆。”
一炷香的功夫,那坛子酒便少了一半。
虽说不易醉人,可两个男人已有些微醺,但理智尚在。
宋长诀重重搁下酒樽,继续道:“她胆子向来就小,五岁时见只虫要哭,八岁时见条狗就跑,就、就那么小一团,哭起来没完没了。”
闻恕一言不发,抬手倒酒。
宋长诀道:“那么小的人,在尚家七年是如何过的,皇上查的,应比我仔细。”
对座的人微微一顿,举着的酒盏洒了两滴酒下来。
“若说开始委身皇上是为活着,那为何最后,却反之而行?”
闻恕冷眼勾了勾唇,似是不屑答这明知故犯的问题。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是长长久久的静谧。
宋长诀捏紧酒樽,“我原想着,若她记起来,想走了,我一定带她走。”
话刚落下,便见闻恕眉头蹙起,眉眼不善地看向他。
“可她不愿。”宋长诀道:“那天姜氏带她出宫,约好翌日天一亮,马车会停在平南街街口,回宫后将姜氏的丫鬟再换出来,此事皇上大可去查。”
闻恕手腕微微一僵。
“此事分明有两种可能性,皇上为何只对其一深信不疑?怎么,皇上也会怕?”
“哐”一声,酒樽砸在桌案上,闻恕耳边嗡嗡地响。
他沉声道:“宋长诀,你以为你知道甚?”
“因为其二,承受不住罢?恨旁人,总比恨自己要容易许多,皇上说可是?此后多年,日复一日记起此事,告诉自己,是她对不住你,日子一久,想必皇上自己也觉得,甚是合理罢?”
一连三问,直让那对座之人猩红了眼,他倾身拽住宋长诀的衣领,微醺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相视过后,他一个字一个字道:“你给朕滚。”
元禄推门而入时,见此一幕,吓得险些丢了手中的锦盒。
怎、怎么还打起来了?
他颤颤巍巍上前,道:“皇、皇上,昭阳宫送来此物,交予皇上。”
说罢,他摁下暗扣。
一枚金色贵气的荷包安安静静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