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股份,对我来说,也是补偿,补偿我因您的试探而受到的骚扰,补偿我身为沈家儿孙,成长中的飘零,也因为您对我的偏爱。”青年望了他一眼,又调开眼神,“我知道,您发现我的状况之后,心里是很愧疚的,在那么多孙辈里,您对我的感情最深”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将要勉强自己去碰触不适的领域,他拉了拉领子,望着湖面,吞咽了几下,但最终还是勇敢地开口说道,“我也是。”
老先生的肩膀,微微震动了一下,他第一次转过头去看孙子,但两人的视线,才一相触,他就又避开了,重新把眼神投向了湖面。青年也不自在地扭开了头,把眼神投向了别的方向。
过一会儿,像是想起好笑的事一样,他忽然失笑,一边笑,一边摇起了头,“为什么对刘小姐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最后都能说出口,甚至是想到那样对她说的情景,都会微笑起来,而对着您,连最简单的阐明都这么艰难呢?”
“是因为曾对您有怨恨,有要求的关系吗,对刘小姐,我从没有过要求,从她进入我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她带给我的,全是力量与光明,但您不是,当我失落的时候、怨恨的时候、惧怕的时候,我会想,您在哪里,我会怨恨您的缺席——虽然,现在想想,这并不合理,因为我也从没有对您求助。”
老先生的眼神,再一次回到了他身上,他的双眼忽然间显得浑浊而苍老,像是时间冲击过的鹅卵石,充满了疲倦,那张威严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竟然无法坦然直视眼前的青年。
“我知道,这心结,是一体两面,您心里,也一样对当时没能及时出现感到愧疚,所以,您想把股份给我,所以,您想要让我去看医生,您的每一次操纵,其实都是歉意的安排,您想要让我好转,也想要证明,您的鼓励和想望,还能影响到我我没有和任何人谈过,但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您,我会在想,这些所有急切的手段背后,其实您想要的,其实只是来自我的一句谅解吧。”
“您想要知道,我还把您当成我的祖父,而不是和父亲那样,虽然还有父子的名义,但”
青年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又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这笑容放松又坦然,就像是湖面上吹过的垂柳——今天第一次,他没有丝毫紧张地捉住了祖父的首视线。
“祖父,其实,我早就已经不怪您了。”他说,轻松地,带着笑意地,“我陷入过低谷,但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在变好,我有了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