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朝他哆哆嗦嗦地说着,这里蹲坐着百来位容貌清丽的男男女女,边南看着账本和名册,一一对应地望过去,时不时还问话,那语气不轻不重,但现场没人敢轻视他。
暮青丝的那些亡国族人不在这里,他们本来就没剩几个,当暮青丝被打包至拍卖会后,剩下还活着的也被卖了出去(不知下落),死了的就地扔进海里。
龟公说是他们不好养活所以就便宜处理掉了。
目前妓院里其他的人,从哪里来的都有。
有的是战乱地逃难的,也有的是被人贩卖到这的,总之原因各有不同,边南查清完所有的账单,把欢乐岛的钱财席卷一空,连同这些人一并带走。
至于岛上龟公管事之类,一律一刀抹杀干净。
看似单纯的贵公子,做起事来手段尤为狠绝。
跟他一起来的那些西沙舵的船员,在目睹全过程后心中已经把边南列入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是一个全凭自己喜好做事的恶魔,感觉伴君如伴虎。
当然,或许这样想的人也不止他们几个。
数艘大船在海上沉默航行,目的地不是幽宁城。
*
甲板上。
边南靠着栏杆闭目吹着海风。
今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大部分人仍是窝在船舱里不敢出来,龙荣荣吃完灵果后躺在甲板上慵懒晒太阳,表情昏昏欲睡,除它之外,这船上也只有暮青丝肯待在边南身边,但她没有晒太阳的意思。
“先生此番作为,青丝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
“万事皆以利为先,青丝在欢乐岛待过多年,深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先生铲平那恶处又把受苦难的人带出来,本应是惩恶扬善,可是……”
“可是我却被当成了恶人?”
边南缓缓睁开眼,话语轻轻柔柔不带什么感情,少年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琉璃透亮,但暮青丝却觉得太过幽深,深得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真实想法。
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不知道,索性就把内心的话都吐出。
“我以前偶然听到楼里客人的‘教诲’,说是做事一定要让人看到知道,不然就是白做事,聪明人做一分便宣扬三分,虽有些夸大但又确实是做了,即使世人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最忌讳的便是做而不说。”
“先生如此通透理应明白却还是做而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