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踏入沈宅偏院客房时,先入她眼的不是陈哲,而是苏隐。苏隐似乎身子似乎又瘦削了些,人依旧笔直站着,却时不时掩嘴轻咳。傅怀音略略皱起眉头来,也不知苏隐这是得了什么病。
“傅小姐可算来了,陈某已恭候多时。”陈哲迎上前来,朝傅怀音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傅怀音回了个微笑,目光环绕四周,见有几位沈家的佣人在场,便道:“陈先生喜欢这么多人在场?”
陈哲了然,将几位佣人撤离后,问傅怀音:“当日傅小姐让人递过来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这试探一般的话语显明他此刻内心的疑虑,他或许能够相信傅怀音手上确实有他想要的东西,可傅怀音未必会真的给他,又或者,她更乐意与他做些什么交易,而这代价必然不小,他对这位南北派曾经的最高领导者有过一定了解,高深莫测,软硬不吃,于鉴古之事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陈哲所有疑虑与猜测皆流于心底,面上一派风平浪静,不动声色。可傅怀音不必去看他是何种神色,却已经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笑了一下,走几步坐到会客的椅子上,伸手去拿放在一侧茶几上的茶杯,却听见苏隐开口道:“傅小姐,我让人给你倒杯热茶。”
傅怀音手里的茶杯并未放下,抬眸:“怎么?这杯茶是苏先生的?”
苏隐微微欠身:“是。”
“苏先生喝过的茶,那不是正好证明,这茶没毒?我看也不用给我换新茶了,就这杯好了。”傅怀音指节轻抬杯盖,目光触及杯中之茶,闪过一抹光,却不去喝那杯茶,倒是放回手边,又去问苏隐:“苏先生今日身体不适?”
苏隐点头不语,又掩面咳了一声。
陈哲见傅怀音不太理会他,倒是每字每句皆在关怀苏隐,内心多少有些得意。当日他让苏隐去接近傅怀音,便是因为苏隐与他说,傅怀音将他误认作是顾云深。
陈哲未见过顾云深,四年前他的主要活动范围不在中国,可他了解过傅怀音与顾云深的过去,深知年少情深经年难忘,更知道顾云深便是傅怀音的软肋。陈哲不是没怀疑过苏隐,可苏隐此人的来历他摸得一清二楚,再者,苏隐相貌丑陋,怎能与那位绝代风华的顾家二公子相提并论?
此前陈哲派苏隐去探底,其实亦是在试探苏隐。好在最后苏隐没令他失望,从傅怀音那里探到昆城“鬼市”上那件青铜器更有可能来自于曲靖。事实上,陈哲早就得到相关消息,那件古怪的青铜器极有可能并不是来自晋宁,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