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我”傅怀音心中有些犹疑,她于顾云深青梅竹马,顾云深儿时便放话要娶她为妻的事情她记得,这些年顾云深表露出的情意她亦看得明白。可她一直专注于鉴古的事业,并未在情爱之事上多想。她与顾云深来往密切,有时家里奶娘笑话她,问她与顾云深什么时候成婚,她那时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与顾云深成婚这件事她倒是不排斥。当时几位哥哥见她没有拒绝之意,气得拿起榔头想去京城找顾云深算账。
他们还以为自家小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顾家那小子拐走了。
自家的白菜,怎么能被别家的猪拱了?
傅怀音确实认真想过她是否能与顾云深组建家庭的问题,她想她是可以接受的,她能接受顾云深做她的丈夫,甚至与他生个孩子也行。她想她要么不结婚,要结婚那就找顾云深好了,别的男人她可接受不了。
那个年代新文化运动影响深刻,人们的思想逐渐开放,许多女性,尤其是知识女性对待婚姻与人生有了独立的意识与思考,女人必须嫁人、相夫教子的想法早已不再根深蒂固。傅怀音更不会被这些老旧的想法禁锢。
只是她也排斥婚姻。
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她都已仔细想过,可却没有认真想过,她出于怎样的情感,认为自己可以接受顾云深做她的丈夫。
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有默契?因为他们对鉴古都有一份独特见解与热忱?因为他们对待人对待社会与世界的价值观念一致?又或者因为他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傅怀音觉得,那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她从前没有思考过她对顾云深的情感具体为何,懵懵懂懂的,觉得人生还很长,顾云深会一直在她身边,她还有许多时间去思考,去品味。
可这一次顾云深受了伤,浑身鲜血倒在她面前时,她以为他要死了,那一刻无穷无尽的悲痛撕裂她的肺腑一般,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难受。
那是与面对父母兄长受伤时的难受不同的。
那一刻傅怀音忽而明白了,她对顾云深的感情,与对其他人的感情时不同的。
这是男女之情,不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亦不是知己之交的情谊。她能接受与顾云深组建家庭,不是因为她想与顾云深成为亲人,而是她喜欢与顾云深在一起,想与他度过这一生一世。
除了顾云深,她不想要别人。
顾云深见她支支吾吾的,以为她心中尚未想明白,笑了一声,放开她的手,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