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洄审了半天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他亦有些累了,便甩下苏隐,留他一人在小黑屋里,又叫人在门口看着,自己回屋休息去。
苏隐总算能歇一口气了,后背往后倾去靠在椅子上,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他想,也不知傅怀音如今在做什么,他外出许久,已经许久未见过她了。
他想,她一定不知道,在从前沈洄阻隔东西两苑,不许他们相见的时候,他总是在夜深无人之时站在东苑院子里的假山上,以为那样能够看到西苑,看到她。
还有那盏入夜便会亮起的灯,也不知她每天入夜之时,会不会抬头看一眼。为她亮起等的苏隐,是顾云深。
顾云深曾经设想过许多与她的未来,每一个未来都无比美好。譬如他们该举办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她想穿婚纱还是凤冠霞帔,婚后要不要外出旅游一番,她想去哪里
譬如以后的新房要布置成什么样子的,她那样喜爱山茶花,要不然将床铺换成绣了山茶花的绣品好了。以后他会为她种满院的山茶花,给她做山茶花饼,为她沏普洱茶。
又譬如,以后他们外出工作,谁先回家,便在家中亮起灯来,这样,晚归的人看到家里的光亮,便知道有人在家里等,那是爱人,亦是家人,他们不会再是孤单一人。
顾云深想过许多许多,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在只有傅怀音的思想世界里,他只是顾云深,不是苏隐。可醒来之时,他必须是苏隐,必须继续完成他的任务,找到“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
就如傅怀音必须保护住晋宁地下的古墓群一样。
他们都有各自的使命与任务。
小黑屋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门外的亮光忽地照耀进来,苏隐猝不及防,强烈的光令久在黑暗中的他眼睛一阵刺痛,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你个人渣!”沈洄冲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苏隐的领子,往上一提。沈洄身强体壮,苏隐纤瘦体虚,两人力量悬殊,苏隐自然很轻易便被沈洄抓起来。
沈洄逼近他的脸,一双眼眸迸发怒火,说话时口水都能喷到苏隐脸上了:“你对得起傅怀音吗?”
苏隐:“???”他一头雾水。
沈洄见苏隐不说话,怒火更旺了,揪着苏隐的衣领拧紧了,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掐死苏隐。
“你知道傅怀音对你有多好?她明知道你是个汉奸,还喜欢你,还想跟你在一起,她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