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眼睛因突然照入的光亮而应激闭了闭,嗤笑一声,不愿与青木哲也说话。
青木哲也又道:“傅小姐可真是块硬骨头,看来你们傅家的人都是铮铮铁骨不愿屈服,你的兄长们在前方炸成灰不愿屈服,你在后方也想效仿一番?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吗?”
傅怀音垂于身侧的指节握成了拳头,她难免想起在战场中牺牲的三哥与二哥,她不可能不恨青木哲也这些人。她亦想到了二哥傅雅淳,再望向青木哲也幸灾乐祸的一张脸时,忽而心感悲痛。
很快,她便从青木哲也口中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你们傅家三公子、大公子都已经相继身亡了吧?真是遗憾,现在连你二哥傅雅飞,也死了。”
“也死了”。
这三个字如一把刀,再次将她牵挂兄长的心割出血淋淋的伤口,旧伤未愈,便添新伤。
二哥,连你也离开我了吗?
傅怀音强迫自己将眼泪逼了回去,朝青木哲也笑:“他们是死了,你们日本人也离战败之日不远了。”
“战败?”青木哲也笑意寒冷,“就凭你们中国那些不战而卸甲逃亡的国民党兵,还是凭那些没几台大炮只敢玩些游击战的共产党兵?别忘了当初的南京是如何失守的。”
傅怀音笑:“青木哲也,你何必自欺欺人?时至今日,日军败局已定,否则你何必急着找古墓遗址?不就是想尽早带着你从中国搜刮到的宝贝,在日军全线溃败沦为俘虏之前赶紧离开吗?你应该感到耻辱,拥有精良装备的日军,居然被没有几台大炮只敢玩游击战的中国军人打败。”
青木哲也沉默,几步上前,一个巴掌重重打在傅怀音脸上,她耳朵“嗡嗡”地响,只觉得意识又模糊了些。
“傅小姐,何必呢?我并不想对一个女人动手,中日军方的战火,何必蔓延要你我这样的平民身上?”青木哲也缓了口气,冷静了,便又开始与傅怀音讲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如今的中国满目疮痍,落后,贫穷,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这么多的文物,更不可能有精力和人才去研究它们,放在这里,只会暴殄天物。我们日本人向来热爱和平,热爱研究文物,我们有技术,有人才,能帮助你们更好地研究中华文明史。我们精诚合作,岂不是互惠双赢吗?”
傅怀音只觉得这番话无比可笑,一只禽兽,自以为学了人话,便能讲出文明的字句,岂不知禽兽永远都是禽兽。她不与青木哲也争执这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