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再次恢复意识之时,天色已黑,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黑。
她想开口说话,便听见耳畔有人的声音响起:“别说话,那些日本兵可能还在附近。”
傅怀音逐渐想起了一切。
想起她沈洄神兵突降与青木哲也的人交火救她与顾云深,想起她挟持了青木哲也,想起她让顾云深带着猿人化石先走。
也想起了顾云深最后那句话。
怀音,我爱你。
傅怀音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抬起手捂住嘴巴,牙齿狠命咬在手指上,将呜咽声全数吞咽,泪水缺如流水涌下,打湿她的脸颊与手掌。她知道沈洄的意思,这一路他们大概逃得不是很顺利,又被日本兵围困到了某个地方,趁着夜色躲在这里。她不能大声哭泣,不能在这个时候问沈洄,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带走她。
更不敢问,顾云深呢?他是死,还是活?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傅怀音大致辨认出周围的环境来。他们躲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之后,她方才靠在一段枯朽的大树树干之上,沈洄就蹲在她身侧,再向附近看过去之时,却只看到另一个人影,依稀可以看出那是阿来。
其他人呢?
傅怀音无法不往最坏的方向想去,其他人极有可能已经遇害了。她无法不责怪自己,若是沈洄没有来救她,或许死的便只有她一人。
沈洄突然察觉到她内心感受一般,伸了一只手过来,抓着她衣服的袖口一角,低声说道:“怀音,你不要多想,痛恨日本人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沈洄没有告诉傅怀音,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怎样的事情。在滇缅交界接近保山有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庄,沈洄一行人经过之时,以为村子里的村民此前因战乱逃难离开,到如今还未回来。可一路走过去,他们竟在村庄一处被火烧毁的房屋里发现了几十具烧焦的尸骨,按着那里的痕迹看过去,不难看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本将那些村民关在屋子里,放火将他们活活烧死。
沈洄几人匆匆埋葬了村民,满腔的愤恨与悲痛无处可宣泄。
“怀音,你从前与我说,日本人侵略我们的国土,杀害我们的同胞,这从来都不是与我无关的事情。我现在明白了,希望不算晚。”
沈洄又抓了抓傅怀音的衣袖,似乎是在叫她宽心。傅怀音心领神会,默然不语。她冷静下来,如今不是纠结过往之事的时候,她更需要考虑的是,他们三个人能否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