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在自己身上的娇花,当真很难再去板着脸训斥。
说起来,自打回京至今一个来月,他在家时明筝总是太忙,水儿胡同这边又碍于身孕不满三月不敢乱来,他当真忍耐了好些时候,上回底下人给他送花魁戏子,他嫌脏没要,可惹出来的火星子不易消。此时望着她那樱桃似的小巧的唇,他脑袋里再也没办法去思考别的事。
大夫过来说了病情,百般叮嘱再不可如此冒险。梁霄命人去赁辆小轿,亲自护送安如雪回去水儿胡同。
这一去,自然下午的差事便荒废了。
衙门倒也不是非要他亲自监管不可,无数人愿意替他顶值向他邀功。
帘幕低垂,大白天内室床帐就闭得严严实实。
来回两三次,梁霄觉得这些日子落不到实处的空虚终于圆满。
他仰头倒下来,命人看茶来。
梨菽红着脸进来,见他正耐心含笑哄着美人儿,许诺要买衣裳首饰,要陪她逛遍京城所有好玩的去处。
安如雪捂着眼睛含笑听他说,那笑容却是苦涩的。他能给她许多东西,却始终不愿带她回家,不愿给她一个正经名分,让她也能抬起头去见人。
天色很快黑沉下来,梁霄披衣走到屋外,小春子快步迎上,为难道:“二爷,查出来了,梨菽姑娘说的那车马不是别人家的,是咱们家二奶奶和四姑娘进宫用的那辆。”
梁霄笑容一顿,抿唇没有说话。
小春子挠头道:“许是有什么误会,二奶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欺压百姓的人”
梁霄一路沉默着回到承宁伯府。
他到上院时,明筝也在老太太房里,屋中人按规矩彼此行过礼,梁霄没了往日在母亲面前插科打诨的兴致,懒洋洋歪在炕边,瞧明筝跟老太太说话。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明筝半边面容。她总是挂着得体的笑,嗓音和润,举止得宜。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不管怎么龃龉,他心里很清楚,明筝是他结发妻子,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他一向也很敬重她、喜欢她。
她在外面,真会是那种仗势欺人、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吗?
他初回京,那些所谓“军功”来得不大磊落,最怕给人揪住错处,若因她一时粗心惹出事来,到时同僚口诛笔伐,他要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老太太见他难得回得早,忙推小两口出去,叫他们回自个儿院里说话。
明筝早察觉到了梁霄的不悦,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