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婉求她接纳那女人和孩子,还是摆起婆母夫君的架子与她说教妇人本分。
明筝自问不是个滥好心的人。
她不会因为那女人可怜,就非要抢着主动去接纳,不会因为梁霄有难处,就为他去找借口开脱。更不会把错处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用贤妇的枷锁把自己框住,逼迫自己去接纳一个根本不曾尊重过她的人。
纳妾,总要先她点头吧?
便是个通房,也得由她安排,开脸摆酒,安排侍奉日期。
越过她去,先怀上孩子,再来逼迫她答应?何曾把她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
她不去哭闹,不去声张,对梁霄失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她犯不着。
她何用屈身俯就一个不识礼数的人?
何用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啼哭?
她更用不着,为争风吃醋去作出任何难看的样子。那女人不值得她如此,甚至梁霄,她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值得她如此。
太久的分别,真的会让感情淡去。淡到,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梁霄这个人。
上院的谈话很晚才结束。
梁霄回到明净堂时,明筝已经睡下了。
他其实挣扎过很多次,问自己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明筝。
告诉她,安如雪有孕是意外,他本来没准备让她怀上孩子。告诉她,他不是因为想瞒骗她才一直不曾开口,是他害怕,害怕看见她难过的样子,害怕她跟他的距离变得更远。
可她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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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明筝“陪”娘家兄嫂去了一趟别庄。梁老太太正想得求这么一个机会,明筝刚走,她便派人前往水儿胡同,传见了安如雪。
与此同时,陆筠受命前往位于安定门大街东侧的天坛,监督修缮无梁殿注。
陆筠:我去的无梁殿,最好是无“梁”。
注6:无梁殿是皇帝祭天大典时用来斋戒之所,属于斋宫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