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奉扔在床上的男式布衫,花娘有些发愣。她原本是怀着满腔愤恨回来想要找婆婆报仇的,可现在看着这件衣服,花娘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她现在连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啊!
就算亲手把婆婆杀了又怎么样?
往后拿什么立足?
难道为了杀一个烂人,要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也赔进去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必须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吧?
见花娘只怔怔看着衣服发呆,并没有想要穿上的意思,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憨傻的智障样,吴奉心里的厌恶感又一如既往地爬了上来。
“磨叽什么,到底穿不穿?”吴奉皱着眉头,语气明显不耐烦。
花娘的思绪被他这一嗓子拉了回来,惊讶地抬头看他,眼神犹如被惊吓到的温顺小鹿。
吥?如十指拨弄琵琶弦,在吴奉的心头乍地响起,只一个眼神,仿佛就摄住了他的心魄。从没有过的感觉,今日却接二连三地涌现。吴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你在这里,我怎么穿?你回避一下。”花娘将眼神移开,伸手去拿那件衣服,余光却有些不自在地观察吴奉的动静。
这要是搁平日里,不用花娘说,吴奉也会不屑一顾地离开。他可不稀罕看她那副傻兮兮的样子,就连每天夜里她主动靠上来,吴奉也会冷着脸吼开她。可今日,吴奉却走得有些不情不愿,甚至有那么一点期待?
等花娘换好衣服出来,大家已经吃完饭了,满桌狼藉等着她收拾,可饭菜却没给她剩下。花娘皱了皱眉,抬眼打量吴家的几个人。
婆婆马桂花四十多岁,花白头发,吊梢眉,一双三角眼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这会儿正坐在一旁瞪着花娘,她斜着眼睛,撇着嘴,还时不时地翻白眼,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她那副样子,花娘要是不自觉收拾碗筷,她这边就要发作了。
公公吴云山五十多岁,戴着一顶乌漆嘛黑的布帽子,嘴上叼着一袋旱烟,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烤火,火光映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微眯的眼睛显露出他此时的惬意,虽然是粗茶淡饭,他却吃出了酒足饭饱的感觉。
坐在吴云山旁边约莫十五、六岁的吴娟,是老两口的宝贝女儿,虽然家境贫寒,可吴娟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从小被马桂花灌输的思想就是要找个好人家嫁了,而她一直也在为这个目标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