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与先前那瞋目切齿的模样不同。
现在的上官槿脸色泛红,显得更像是在娇嗔。
“谢谢你!”
突然间,顾旭停顿了片刻,微微一笑道,同时心念一动,替她解开了绳索的束缚。
上官槿的思路被打断,一时忘掉了先想好的吵架的词,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你干嘛谢我?”
“谢谢你,”顾旭又重复了一遍,解释道,“当全天下人都在膜拜紫微的威名时,你是唯一一个愿意惦记着那个普通少年‘顾旭’,并舍命为他寻找真相的人。”
上官槿看着他,又恍惚了片刻。
“你真是顾旭?”
“我是。”
“那你能证明一下,你是你么?”她放慢语速,认真道,“虽然,在你把我抱起来的时候,直觉就告诉我,你还活着。
“但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害怕这依旧是死老头的骗局。”
“这很难,”顾旭轻声说,“我们的名字、我们的因果、我们的记忆都已经合二为一,哪怕是太上昊天见到,都会把我们当成是同一个人。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召唤出了一个半透明的虚影。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瘦高,面容俊朗,穿着奇怪的衣服,鼻梁上架着两片玻璃。
正是顾旭的法相。
虽然晋升圣人后,他的法相已经融入了真身,但要把这个形象临时分离出来,展示给别人看,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修行典籍上曾说过,相由心生,”顾旭继续道,“一个人的法相,是他自身之道的体现,是他供奉在心中的一尊神祇,是他灵魂中最深切的渴望。
“我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孤魂。紫微为了篡改因果,蒙蔽太上昊天,把我的灵魂强行弄到了大荒。
“我的法相,是过去的我。
“紫微能伪装得了我的一切,但是他伪造不了我的法相。”
这是顾旭第一次在大荒世界对人吐露“穿越”一事。
当他将这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倾诉给他人时,内心瞬间涌起一股轻松与释然的感觉,宛如心头悬着的那块沉重的大石终于得以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