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冠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视线从纸人们那边挪开,移回到顾旭的身上。
顾旭的身材并不魁梧,甚至还有些清瘦。
但站在他身边,任冠雄却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面对巍巍高山、浩瀚大海。
“帝君……帝君的符道造诣真是举世无双,”任冠雄微微低头,不敢直视顾旭的眼睛,连往日极为熟练的奉承话,都说得不太流畅,“那自诩符道天下第一的大齐国师,或许早已不再是您的对手……”
顾旭抬起手,阻止了任冠雄把这番拙劣的马屁继续说下去。
“我不喜欢这些无意义的空话,”他淡淡道,“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用纸人大军来攻城略地,只是巧计,用得了一时,用不了一世。”
“帝君需要我做什么?”根据多年的官场经验,任冠雄立即猜到,顾旭今天定是有重要事情准备交给他去做。
而这件事情,很可能决定着他今后能在顾旭这里取得多大程度的信任。
“我的婚礼将在这个月举行,”顾旭回答,目光飘向遥远的东北方,“地点就定在凉州城。
“我是个青州人,并不熟悉西北地区的能人志士,但我很想趁着婚礼这个机会,与他们认识一下。
“我听人说,你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却已经有了很广泛的交际圈子,许多各具才能的本地修士都愿与你称兄道弟。
“所以,我希望由你来替我写一份婚礼的邀请名单。你愿意帮我做好这件事情么?”
顾旭的语气很平静,很和蔼,甚至用了问句来征求他的意见,而没有直接用命令的口吻。
但任冠雄却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顾旭今日先跟他谈“大义之名”,又领他来衙门后院看“全自动化符篆生产流水线”,都是在为此事做铺垫——
他打算大举招揽贤才。
或者,用更准确的话说,他打算从大齐王朝的手里抢夺人才。
这个仅有十八岁的年轻人,要比任冠雄想象中更加老成持重——他不因征服而喜,不以战功为傲;他看重治理,胜过扩大领土的面积。
他之所以选择举旗造反,并不是纯粹为了反抗或是报复,而是真正想要在大荒世界建立起全新的秩序。
而对于一个政权而言,高境界的修行者经常会被称作“擎天立柱”,但充其量也仅仅只是一根支柱而已。
数量众多的中低境界修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