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起来不是个恶客。
木白收回暗中打量的余光,做了个手势请这客人入座,然后在对方坐下后又按着他的身高调整了下灯具位置,随后他从房间的角落处搬出了一个画框。
将画框罩布揭开展示给傅添看后,木白用听起来颇为磕碜且带有古怪口音的汉语道:“这就是我画的画,请看下。”
傅添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细细端详了一下画框,眼睛不由一亮。
百闻到底不如一见,他此前已经打听到这少年所绘的人像极像本人,但没想到能像到这个程度。
画中人戴圆冠,高鼻深目,面上有着数道沟壑,神色略带着些紧张刻板,但唇角却是努力挂着笑的,此人正是为他领路的村长。
傅添并不擅品画,之所以能从此小像中辨出其中意味完全是因为此画堪称栩栩如生,便是连帽子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
莫说他同村长走了一路,即便所绘之人与他素不相识,傅添也有把握自己能拿着这幅画像在这村寨中找到人。
他确实没有白来一趟,这小童确有几分本事。
青年双目灼灼,他手一抬便将侍从递过来的劳务费递给了木白,十分大方地预付了全款。
显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情报收集还是相当到位的,就连木白画肖像收费几何都已经查好了。
木白打开布袋,伸手一搅,里头盛放的是品质不错的麦粒,颠了颠,重量也合格,他收下一袋酬劳,将其中更多的一袋递给了村长。
村长接过后也没看,他只是用土话说了句小心便退了出去。
傅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二人,见他送走老者后便用厚厚的布幔遮住了门口明亮的光线,让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后,终究忍不住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一个更为端正的坐姿。
木白对此视若无睹,他来回调整布料,将这木板房中所有的亮处都遮住后边点灯边道:
“我要开始了,你是出去等还是在里面?”
这显然是在问侍从了。
侍从同傅添交换了下视线,刚想说话就听木白说:“您在哪里都大可随意,就是别挡了光线。”
木白歪歪头,又看向傅添,用口音奇怪的汉话道:“我画画有怪癖,喜爱在暗处画,所以我会去隔壁,偶尔打开木门观察郎君。”说着,他还给两人展示了下木门的位置,并且打开给他们看了下里面。
这倒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