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还在继续。
有个得哮喘的孩子因为受惊过度,犯病了。可巧随身携带的药品,在之前的逃窜中不慎丢失。
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倒在了地上。幸而一个老人也患有哮喘,主动将自己的喷雾借给了孩子的母亲。
又有一个老年人血压飙升,怏怏倒在地上,气息不稳。
“Excuse.”胖子手提医疗箱,不断在人群中穿梭,给老人喂药,给伤者包扎伤口,忙得踉踉跄跄。
他甚至有两次路过简静身边,肥嘟嘟的手掌在她肩头撑了两下。
简静压低鸭舌帽的帽檐,若有所思。
胖子第一次在她肩膀上画的是一道闪电的符号,她并不能理解,但第二次,他画了一个J。
如此推断,闪电是Z。
J是她的姓氏首字母,他认得她,而她认识的人里,唯一有可能顶着这么一张陌生面孔的熟人,只有宗洵美。
或者说,宗野。
她不知道他易容成这样,所为何事,所图为谁,但不重要。此时此刻,近千条人命危在旦夕,包括他们自己,他们就是最好的同盟。
但两个人也不够。
简静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暗中物色帮手。
人还挺多。
比如一个五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大哥,一看就是退休警察,眼神机警,体型壮硕,满身肌肉。还有一个可能是在役的军人,虽然看似老实安静,但挺直的背脊出卖了他的训练结果。
他们都是绑匪的重点关照对象。
相较而言,帮宗野处理病患的一个女医生和一个女护士,温言细语,顶着南丁格尔的无害气质,机警却不输给他们。
大家隐蔽地交换视线,却暂时没有动作。
因为无法互相信任,人质中极有可能藏有歹徒的同伙。假如找帮手找到同伙的身上,直接GAMEOVER。
她更谨慎,更小心了。
然而,这份警惕落在他人眼中,却是另一份意思。
康暮城一开始便对她的惊惧半信半疑——她当然演得无比真实,可他目睹过她破案的场景,很难想象她会怕成这个样子。
可这时再看,他却当了真。
尸体再可怕,那也是死的,不会跳起来杀人。学医的姑娘们哪个不是看惯血肉肚肠,一边解剖一边撸串?
杀戮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