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卸妆湿巾,还是湿厕纸来着?她迷惘地回忆。
过了会儿,季风拿着一张湿巾过来,敷在她的脸上:“擦吧。”
简静歪在枕头上,慢慢擦脸。
季风看了她一会儿,倏而失笑,蹲下来问:“有心事?”
“你怕死吗?”她问。
他回答:“当然怕。”
“你觉得,死过的人会更怕死,还是不怕了?”
季风说:“更怕吧,我每次在医院醒过来,都后怕得不行。”
简静不作声,将擦脏的湿巾丢进垃圾桶。
“遇到什么麻烦了,讲来听听。”他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她大翻白眼:“不用你帮忙,我搞得定。”
“简老师,你也太喜欢和我较劲了吧。”季风好笑,“干嘛呢,就因为刚见面的时候,我唬了你一回,觉得丢脸?”
简静扭过头,摆手赶人:“你可以走了,吵得我脑壳疼。”
“你眼睛上还有东西。”
“什么?”她郁闷至极,挣扎着想坐起身,“扶我起来。”
“别动。”
季风偏过头,伸手撕下了一片透明的薄膜,上面还沾着桃粉色的眼影,活像一片三月的桃花瓣。
“这什么玩意儿?双面胶?”他拿到灯下研究,不能理解。
“关你屁事。”眼皮贴没了,眼睛顿时舒服许多,简静拿湿毛巾抹了把脸,卸磨杀驴,“你可以滚了。”
“行行。”季风放弃探究,拉起毯子盖她身上,“门给你带上,睡吧。”
她打个哈欠,睡意已浓。
季风找到开关,关掉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