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顿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直愣愣地看着克洛伊明显不是正常人的手臂,和她背后和肌肤连接在一起的机械双翼。
“你,你是……”林顿突然回想起了克洛伊有时候令人费解的举动, 和巴德当初所说的,像人一样的器械。
“你是一件器械……”林顿艰难地说道, 被现在的环境影响, 他竟然不觉得荒谬,而是感受到了一股悲哀。
他渐渐发现, 他在意的人好像都在离他远去。
从最开始温馨相爱的亲人们,年少彷徨时刻将他拉出沼泽的老师,到第一次结交的好友,第一眼喜欢上的女孩……
不知为何, 好像总有事情会将这些宝贵的联系斩断, 让他得而复失,周而复始。
林顿眉眼间流露出的哀恸让克洛伊莫名心口一酸,她不着痕迹抚了下胸膛。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感到酸疼呢?
新奇的体验让克洛伊恍惚了一瞬,不过她也没有因此放下炮/口, 只是声音轻了一些,重复道:“林顿,停下来。”
林顿抬眸,深深地看着她, 眼中不再带有少年青涩的羞怯之意,他不明所以笑了一声:“纪迟是你的主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只是一件听从命令的器械啊……不会疼痛、没有感情……你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而已!你又懂些什么!”
林顿说到后面几乎是在泄愤地嘶吼,他没再看克洛伊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得很过分, 所以不想在她脸上看到失望和怒意,更不想看到如同器械一般无知无觉的空白。
半空中一时间只有承托着两人的风在吹响,下方的喧哗已成为吵闹的背景,克洛伊微卷的齐耳短发在风中轻扬,柔顺得像个真正的女孩儿。
她平静地看了林顿两眼,收起右手,炮筒咔咔变形回少女的手臂,她飞上前,在林顿闭上眼引颈就戮的模样下,高高扬起了手——
啪!扇了他一个大脑瓜子。
“那你又懂个屁!有没有感情不会自己体会吗!现在呢?你体会到了我的愤怒吗!”她又朝他脑袋啪啪啪扇了几下,把林顿扇得抱头乱窜,一脸懵逼。
“谁教你的种族/歧视?你才活了多少年啊?觉得自己可能了是吧?”克洛伊和巴德混在一起的一年多,不止学会了炼制器械,连他的暴脾气都模仿得六七成像,可惜她还没有熟练掌握语调的变化,听起来就像是在棒读。
但棒不棒读什么的,并不影响林顿被打得很疼,他条件反射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大师别生气,我重新把这部分做一遍……”
这是林顿一个月内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因为他想法很多,手头中的工作老是做着做着就跑偏,巴德就是这么扇他的脑瓜子把他注意力扇回来的。
林顿的注意力确实回来了,他想起了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