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小屋之小,仅仅能放下一张床。小屋之简陋,仅仅只有一张床。
床已经很破了。四条腿断了三条。
床腿处,地上有一堆破布,布上全是血渍。
小刀坐在床边,袒露着上身。胸口处缠着绷带,但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血还是不断的从伤口处渗出,把绷带都染红了。
小刀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很显然,他很痛苦。他正在用内力封闭伤口处的穴道,但用处不大。或者说,他这只是权益之法。内力封闭穴道,只是减缓了血液的流出,但血液还是会流出。如果不做处理,他一样会因血流过多而死。
他并不怕死。从那天晚上,发生那种事情后,他就已经看开了。曾经,他也是立志想做一个侠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可是,当他发现,现实的残酷以及人性的贪婪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生活方式。他开始喝酒,可是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在。
他想喝酒了。酒壶就在他手边,他艰难的拎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瞬间,他觉得伤口处不那么痛了。
只是,他的心开始痛了。
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想她,不要想她。他也的确快要做到了。他有五百六十二天没有想她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她给忘了,已经放下了。现在,在生命的尽头,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欺骗自己这么多年。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他也不再用内力封闭穴道了。就让一切早点结束吧。
外面传来了笛声,悠扬伤感,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听到笛声,小刀睁开眼睛。他知道,他来了。他死不了了。
房门开了。像一阵风吹开。风过之后,一个人飘了进来。之所以用飘,是因为进来的那个人双脚是离地,就像在深夜漂浮的鬼魂,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魂。
来人是一个青年,和小刀年龄差不多,但比小刀长得风流。
“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来人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刀问。
“我应该等你断气后再来。”来人说。
“那样你就更麻烦了。”小刀说,“你还要买棺材,还要挖坑。说不定天还会下雨。下着雨,你背着棺材,会把你的白衣服弄脏。没人给你洗衣服,你还要洗衣服。”
“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也的确都很麻烦。可是,如果能不听到你没完没了的唠叨,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