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这身白衣跟满脸的血是最好的保护,天还没亮,衣服陆秀没舍得换掉,只在附近找了水潭,洗了把脸,然后洗干净了那一百大洋。
虽然恶心,但擦干净后,她还是把钱放进了棉衣贴身的口袋里。
接着,她静静坐在桥边的一块石头上,一边吃糕点,一边等天亮。因为怕冷,出门前她特意穿了两层棉衣,虽然正是黎明前最冷的那段时间,但却依然在忍受范围之内。
随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陆秀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城市的模样。这是一座江南水乡的小城,跟影城那一溜崭新的建筑不同,这边大部分建筑都已经有些年份了。青石板的街面,灰扑扑的门板。晦暗的天光下,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相比街上,反而是水边的景色好看一些。连着好几天都是大太阳,刚刚穿越过来时的那场大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桥洞背阴的位置还剩下一些残雪,水面没有结冰,微风拂过,水波粼粼。
陆秀正盯着水面出神,忽然听到桥洞那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循声望去,才发现桥洞下一名戴着毡帽的干瘦老头正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一身白衣,连忙把罩在外面的白衣脱了下来,顺便整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
“晦气!大清早的,扮什么女鬼!也不怕触霉头!”老头立刻开始骂骂咧咧,他刚刚显然被吓得不轻,声音很大,面目狰狞,恨不得扑过来揍她一顿。
陆秀连忙落荒而逃。
时间太早,小城还在沉睡之中,等了半天,街边的一家店铺才终于打开了大门。陆秀连忙过去问路。除了根据拍戏得来的知识知道这是一座距离上海不远的小城外,她对这里一无所知。张瑞云倒是稍微有些记忆,但她是养在深闺的路痴,根本连火车站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这是一家裁缝铺,店铺的伙计见她过来原本还很热情,得知只是问路,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火车站,不知道啊。我又不出远门,怎么知道火车站在哪?”伙计不好好回答也就算了,还用奇怪的眼神开始打量陆秀。
陆秀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女子孤身一人大清早出现在街上,的确有些奇怪,连忙告辞离去。
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直躲到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才终于敢走出来。
还以为黄包车是上海的专利,没想到这边也有,省的她问路了,随便上了一辆就直接说出了火车站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