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吗?”
“哪个?”
“高高瘦瘦,细长眼睛,穿着一件白褂子正往外走的那个。”
“是他!就是他!叔祖最近说过话的男孩子,就是那个人!”
“叔祖经常找他说话!经常!经常!”
“查过他的来路了吗?”
“查过了,他……”
硕大的园子中,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这些树木是最好的隔断物,继欢在这里打工有一段时间了,却愣是难得见到几个人,但是他知道这里有人,当他在园子里工作的时候,经常有被监视的感觉,然而每当他有所感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一无所获。
秋天快来了,吹起一阵林木香气的同时,远处的树叶沙沙声听起来宛若窃窃私语。
对此一无察觉,继欢只想着快点回家去。
一边走,继欢一边排着计划表:现在开始加倍努力读书,考上好学校,打工的事情要准备暂时停止了,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就要和王明晴她们说一声自己不干了,对了,也要和阿瑾说一声……
他想的很简单。
然而,第二天,当他一如既往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上到第二节课——继欢清楚的记得那是一节语文课,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催眠性太强了,继欢用手掌撑着半边脸颊昏昏欲睡。
然后他大概是真的不小心睡着了,梦里,他看到了黑蛋,穿着一条绿裤衩的黑蛋正抱着一个奶瓶心满意足的喝奶。长着羊角的阿爷靠在床上,嘴巴张着,嘴角还有一滴口水,他似乎睡着了。
这个梦有点怪——继欢心里想着。
想了一会儿,他就知道是哪里奇怪了:平时他是很少做梦的,当然,据说人不可能不做梦,不做梦只是因为忘记了。总之继欢之前几乎不会对自己的梦境有记忆,直到开始共享黑蛋的梦。然而当他共享黑蛋的梦境时,他在梦中完全就成了黑蛋,他会感受黑蛋的想法,分享黑蛋的视野,以及听觉。
本次却不同。
继欢可以看到黑蛋,也能看到阿爷,不是以黑蛋的身份,而是以他自己的视角。
继欢看到黑蛋喝一口奶,看一眼阿爷,然后再喝一口奶。
半晌黑蛋大概是坐累了,他就将奶瓶滚到阿爷的大腿旁,小身子也滚过去,趴着喝neinei。看着这样的黑蛋,继欢笑了,然后,黑蛋的白环眼仿佛看到了他似的,认真盯着这个方向,半晌朝他伸了伸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