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了床帐,后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瘦削的脸。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中年人,那人踏过他的身体向门口走去。
一只灰褐色的麻雀静静躺在门外长长的木质走廊上,一动不动。
他又陆续经过了几个倒在地上的人。
脚步没做任何停顿,他径直向西南角的方向走去。
两架直升机的残骸冒着烟散在草地上,应该是在忽然从空中坠落,坠落的时候压塌了半堵墙,它们并没有坠毁多久,男子到来的时候,其中一架飞机破损的螺旋桨尚在转动。
吱扭吱扭的声音,是现在这里唯一的声音了。
没过多久,螺旋桨转动的惯性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
对周围的景色视若无睹,男子继续向前走着,自始至终,他的脚步一直保持着最初的频率。
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
继续保持这样的步伐,他径直走进了被层层树林掩映下的建筑物内,左侧的尽头有一台向下延伸的台阶,台阶密密麻麻,一时间竟然望不到头。
他的脚踏上了楼梯,拾级而下。
当他整个人完全进入地下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已经与地面之上完全不一样了!伴随着猛兽的嘶鸣声与重物撞击墙壁的轰响声,空气仿佛被层层压缩了,地道内弥漫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战栗感。
当他的脚离开最后一节台阶,重新踏在平地上的时候,面前的空间在他面前呈血管状分裂开来,蜿蜒成好几条深不见底的路。
猛兽的吼声以及撞击声便是从这些铜墙铁壁般的“血管”内震荡到他耳中的。在这些声音中,一道尖锐的婴儿哭声格外醒目,侧耳倾听了片刻,男子踏上了左手边第三条路。
从晕倒在门口的男子身上翻出了钥匙,男子打开了最尽头的一扇门——哭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他推开了门。
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就像解禁了某种时间静止的魔法:那些弥漫在室内空气中的、烟雾一般的细细黑色粉末顿时纷纷落下了。
就像一场黑色的雨。
屋子里到处都是这种黑色粉末,然而男子却完全不受影响,一袭白衣干净如新。
死水一般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对准黑暗中的某处,婴儿一抽一抽的哭泣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黑暗中,两盏微弱的“灯”鬼火一般悬停在那里,扁扁的。
男子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