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送进去一次。”
言罢,又柔声说:“酒喝多了、话说多了都伤身,他去广德楼前,总要找机会吃两口饭的。我一会儿去泰丰楼定个包房,还需你帮忙‘救’他出来吃晚饭。”
林骁马上接过:“卑职一定办到。”
何未让林骁去了,自己回了茶座。
方才包房里的祝先生已换了一身米色西装,等在那里。
说起来,两人结缘还是在恭王府,那天她为了谢骛清去,两人告别于走廊红灯笼下。谢骛清中途一走,她心中难过,到走廊里望院子里的风景。她并不知,这恭王府有讲究,外客到假山处是要直接入戏楼的,而走廊只为府内人和贵客,没谢骛清带路,王府的人见她一个不认识的小姐立在走廊里,想劝她离开,被这位祝谦怀先生拦住了。
“这位是何家七先生的家里人。” 祝谦怀当时对恭王府的下人解释。
一晃两年过去,祝先生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卸了妆的男人有着书生身段芙蓉面,往桌旁一坐便引人频频远望。他在恭王府之后同她见过几次,都是文质彬彬,维持着男儿郎的本色。
她知道,七姑姑和这位祝先生是郎有情妾有意,却无缘相伴。早年何家阻拦,后来七姑姑名气大过他,为姑姑着迷的士绅名流和权贵高官数不胜数,姑姑几次三番被人威逼,欲要强占都是祝先生想办法解围,也因此开罪了不少人。七姑姑为平众怒只好说独身不嫁,对祝谦怀的情意藏在心里,怕给他惹下杀身之祸。
“先生下一场去哪里?”她坐下。
“广德楼,”祝先生笑着道,“还是上海商会的堂会。方才多谢二小姐解围了。”
解围?她笑:“先生方才被刁难了?”
“倒不是刁难,只是有重任在身,拉拢那位谢家少将军。我本想做个表面功夫,二小姐一来,表面功夫都省去了。”
何未倒茶给祝先生:“他不大好拉拢的,百战功高,傲气得很。上一回在天津,有两位逊清皇室的人求他帮着说两句话,他没答应不说,还让人家帮着问日本人讨回旅顺大连。”
祝先生意外:“竟是这样的一位将军吗?”
“祝先生以为,他是怎样的将军?”
“我对这位将军了解不多,只听说他十几岁时就是‘杀人手段救国心’,可惜自掌了兵权后就失了初衷,以死遁为计,重兵囤于云贵,长达九年不肯露面,更不肯为民出兵。上一回来京,风流韵事可是攒下了不少,这一回北上,”祝先生轻声道,“对南北形势的态度暧昧,是坐山观虎斗的立场。”
她先是惊讶,细想想,谢骛清确实难得露面一次,上一回出现是在胭脂洞里,这一回又是衣香鬓影里才能见真容,难怪被人误解。
她像看到了自己在市井传闻里的模样,不禁笑了:“可昨日在车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