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食物,但分给几万人,也是杯水车薪。谢骛清带着分来的猪肉,到老乡家表示感谢,被强留下来,十几个许久没沾过肉腥味的男人,围坐在老乡家的炕头上,吃着猪肉汤汁熬煮的面。
老乡和他们闲谈,问家乡,天南海北的都有,问到谢骛清这个看上去是个带兵的人,问他吃得惯北方的面不?谢骛清捧着面碗,答曰:“我在保定读过几年书。”
“保定是我老家啊,”老乡笑呵呵地说,“那里有个军校,最有名的就是那个军校。可惜二几年就关了,好些有名的人,都从那里出来的。”
谢骛清点点头:“对,是个好地方。”
“有机会再去啊?”
谢骛清笑笑:“有机会。”
他吃碗面,把留的一块肉,夹到了林骁的碗里,收了筷子。
一个警卫员进来,给了他一个阵亡名单,低声说:“受伤的人,先送去北平和天津的医院,北平那边同意接收了。阵亡的这些,说要安排葬在张家口,那里有个烈士陵园。”
谢骛清细看上面的名字。
这上面的人,五天前还在滦河旁,借着月色分食干粮,等着兵分三路攻打多伦。许多人前来支援,并非本地人……
“就葬此处吧,国土即故土。”谢骛清说。
谢骛清带队伍驻扎的地方,是攻城前藏身过的马王庙。
等着明日被送走的伤兵们,被安置在有屋檐的前殿。谢骛清问林骁讨了一盏煤油灯,在殿后的门槛上坐着,把几张战图对折,搭在腿上,再从战图当中抽出一张未着一字的信纸。
同盟军被封锁在察哈尔,和外界通一次电报不容易,更不安全。
他从开战以来,没给过未未一个消息。
趁着这次伤兵去北平,他想写封像样的信。
煤油灯的火苗跳动着,让他想到离开北平前夜。
结婚多年,和她通信仍是个难事、难题。让谢骛清写一封起义电文,通电全国旧部,他不必深思,便有话语交待。而对未未……
他转着手里的笔,轻打了几个圈儿,最后笔尖落下。
多伦大捷,归期将近。
***
何未在协和医院探望过伤员后,拿到一封家书。
她小心收妥,带回船运公司的办事处,没来得及拆,门房间递来一张名片,竟是位老友——从南京归来的召应恪。
“快请召先生进来。”
何未将信放下,她有更要紧的事,须在看信前问个明白。
召应恪带着一个秘书进来。他让秘书拿着棕色行李箱,等在外间会客厅,而他则单独进了书房。何未把门关上,和他先后坐在离门远些的书桌旁。
“你可收到我的电报了?”何未轻声问,“南京政府对察哈尔的封锁要到何时?我这里有不少子弹和药品,还有食物想送过去,根本拿不到通行证。”
问完,她又担心地说:“他们之前打下三个县,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