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烟缭绕,富贵公子端金杯,拇指上玛瑙耀眼。
“不知诸位可知,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周稽道。
李铭不动声色,与之周旋。“莫不是瑶池天女一夕之间容颜苍老?”
“正是。短短两日,不老泉传闻如原上草木,生而又生。”
“我有一事不明。”
“公子有何高见?”
“为何总有不轨之辈将苍老与不老泉等同?易容呢?换位呢?”
周稽大笑,轻敲金杯,“公子,敢问人言归谁?”
“自己?”
“错。”周稽道,“若有黄金千两买你一句‘我猪狗不如’,应否?”
柳明眉头紧蹙,“自是不。”
“若是黄金万两呢?”
“亦不。”
“若你家境贫寒,家中老母病重,幼儿无依呢?”
“这”
周稽见状,嘴角微抬,手握胜券,“再者,如若你只道‘我不如狗’,听者却与别人称你方道‘我不如猪狗’,后人又信哪句?后人又将此句传遍街头巷尾,届时纵使你意气难平,与君对峙,那又如何?你便是没说,也得为说了。只因人趋利避害之心,舍生取义多为戏言。让你委屈,与让自己委屈,多选后者。”
“话已至此,君尚断定人言归自身否?”周稽微微摇头,“非也,非也。”
李铭道,“周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不知您是散财的,还是拿财的?”
“哎,小兄弟,我区区一名小卒,何来翻天覆地之能?不过以贱人之躯,妄成仙道。”
“可您方才还道人言可畏。”
“此事为有心人利用,推波助澜,背后纠葛我一概不知。”周稽轻道,“可天女手中握有不老泉隐秘,却是不假。”
“一派胡言!”柳明拍案而起,李铭拦下。
“柳兄,息怒。周公子既言明,必有其道理。”
周稽叹道,“李兄敏锐,不错,我确有天女饮不老泉之铁证。”
他一拍手,婢女遂执一宝盒。其内有画卷。
“据我所知,仙阁于五百年前成立。当时天女亦引得江湖动荡,有一画师,自称白鹤散人,为其作画。此乃真迹。”
婢女展开画卷,画上美人栩栩如生,柳叶眉、桃花眼。美极,美极。
“而后四百年,又有画师为天女作画。此为后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