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未必消化得完,他觉得殷九霄应该也跟自己差不多。
礼成之后,这两个人就被“送入洞房”了,其实就是另找了个院子,把他们两个塞里面去了。
婚礼已成,殷家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林重天借此让这一群人搬离了中心区比较好的客房,全部迁到破落院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林重天这个人,向来功利得很。殷家气也气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且他们又不算长呆下去,今晚办了婚礼,明日就走。
林青痕和殷九霄坐在床沿上,他觉得空气里都有股子霉味,今天的事情又敷衍地很,他回忆起来又觉得有几分好笑,转头去看殷九霄,话却没说出来。
这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个喜结良缘的新人,而且刚坐下来,殷九霄就一把掀了他的红盖头。
他一只手握着林青痕,一只手又缓慢地一点一点试探,然后移到他的脸上。
他摸到了林青痕的面具。
“为什么戴这个?”林青痕看见他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脸上有胎记,一整张脸都是,怕吓到人,所以一直戴着,”林青痕回他,“都习惯了,也省了不少麻烦。”
殷九霄碰了碰那张面具,林青痕听他语气又软了几分:“你摘了吧。”
这间旧屋子里连用来点亮的矿石也十分吝啬,但就是这恰好好处的一点亮,他望着殷九霄的时候,十分有灯下看美人的氛围。
连那双已经瞎掉的灰色眼眸,都显出一点神采来。
有一瞬间林青痕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瞎,但他与殷九霄这些接触,他那些反应都不似作伪,完全没想到这个人比他经历丰富地多,装功出神入化。
林青痕犹豫一下,听了他的话,把面具摘了。
“摘了你也看不见……”
他小声嘟囔一句。
“我知道。”
随后他听见殷九霄答话,他的手很轻很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脸。
“我只是觉得,一直戴着面具也不舒服,”殷九霄道,“反正我也看不见,青痕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戴的,以后也是。我不在乎这个,你也可以放松一些。”
这话里却有几分真心。殷九霄可以看得见,不过他见了这张满是胎记的脸,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红颜枯骨,皮相而已。
他曾有过从尸山血海里走过的经历,什么狰狞的脸都见过,这么一点青色的胎记,实在吓不到他。
林青痕摘了面具,那双眼睛露了出来,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才算有活气,更叫他喜欢。
他起了兴趣,如今想了解林青痕此人了解地更深一些,特别是当林青痕摘了面具之后,殷九霄还趁此机会仔细看了。
他觉得眼周部分是有点奇怪的,好像是用什么人为的东西衔接了那脸上的胎记,换句话说,林青痕脸上的胎记其实没有那么多。
又在装。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