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丢了信件的两人果然被主管一顿臭骂,吐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了。
潮生以为工作不保,出于意料的是主管没有辞退他们,尽管中年老男人凶着油腻的脸一再强调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好就滚蛋,潮生还是觉得他可爱极了。
邮差是份好工作,有工资有自由,无论是潮生还是乱步暂时都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两人继续搭档在镭钵街送报纸信件,镭钵街很远,即使送往那里的东西不多,每天背着邮差包走到那里对营养不良的十三岁少年江户川乱步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但他固执地没有向自己的搭档求助。
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也许是出于少年人的骄傲吧。
潮生第一次见乱步竟然把散发着墨香的报纸塞进垃圾桶时,惊讶之余又隐隐感觉到有些熟悉,他木着一张脸,“你在干什么?”
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潮生:“据我所知,你就是因为随便丢掉报纸和信件才被发配到镭钵街,你还敢这么做?”越来越觉得这个操作好像在哪里见过。
碧眼少年抬着下巴振振有词,“这些广告报纸、垃圾信件收件人根本不会看,它们的最终归处也是垃圾桶,我只是提前帮用户完成这一步而已,这是在替我们双方减负。”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潮生眯了眯眼,砰一拳敲在乱步脑壳上,“我就说我家报纸怎么缺少招聘广告页,原来是你干的!”
江户川少年只需一眼就能看透大多数人,却常常因为无法预测搭档的行为而饱受迫害,他捂着脑壳痛呼,像被主人教训的猫咪,委屈巴巴又带着几分不服气。
他不觉得哪里有做错,但他清楚,如果继续嘴硬,搭档的拳头还会落下来。
三观尚未完全建立的少年,已经在名为潮生的生活毒打下明白了一件事——
弱鸡没有人权呜呜呜。
于是他屈辱地低下了天才高贵的头颅。
少年皱着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翠绿的眸子里含着水润,仿若极品翡翠,好看得紧,像一只受了委屈喵呜着寻求人类摸毛毛的猫咪,恨不得让人抱进怀里细细安慰。
他试图用可怜兮兮的模样换取搭档的怜惜,但显然他的搭档没有心,举起的拳头依然没有放下。
于是乱步少年改变策略,“原来我们这么有缘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