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关城门之前入了城,犹自不敢歇,一路狂奔着冲到位于甜酱胡同的曹家,刚踏进院子,身后便传来悠长的铜锣和竹梆声。
二更天,宵禁开始了。
四下里,家家户户早已吹灯歇下,唯独曹家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曹师傅几乎是立刻从堂屋里迎了出来,瞧见叶连翘和叶冬葵,便是长叹一声。
“连翘丫头,葵小子,这么晚了,给你俩添麻烦”
“曹大伯,您总说不让我同您讲究那些个虚套,既如此,您就更不用和我这做小辈儿的说客气话了。”
叶连翘朝他笑笑:“您闺女在哪儿,我想先瞧瞧她的情况。”
“就在堂屋。”
曹师傅忙不迭往旁边让了让,将她引进屋,又安顿叶冬葵去了另一处喝茶休息。
堂屋里挤了五六个人,或站或坐,还有人极不安生地来回走动。幸而这屋子还算宽敞,窗下留出来一个空儿,半旧的躺椅上倚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左半边面上敷着用凉水浸过的手巾,遮住了伤处,看不分明。
叶连翘心中有点吃惊。
她还以为,以曹师傅的岁数,他闺女起码也有十七八了,却不想竟是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中年得女,全家免不了偏疼些,怨不得一个个儿都这样紧张。
那姑娘身侧,还坐了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瞧模样打扮,倒像是个郎中。他坐在那儿,满脸是明明白白的不耐烦,转头看了叶连翘一眼,面色立时就是一变。
“老曹,你非让我等着,就为了等她?你脑子被炮仗炸了吧你?她毛还没”
“谢先生莫要瞧不起人。”
曹师傅这会子也是心焦,没耐性好言好语地敷衍,皱眉道:“这姑娘姓叶,前些日子城里有钱人家夫人个个儿追捧的七白膏,就出自她的手。医术她自是半点不懂,但论及让我闺女不留疤,脸上光生生,你却未必能赶得上她!”
那谢郎中这才不言语了,气咻咻把脸侧过一旁。
叶连翘没心思在细处上与他计较,转头冲他笑了一下:“先生可是已替曹姑娘瞧过?”
“你那么能耐,问我干嘛?自个儿看呗!”谢郎中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
曹师傅气得不轻:“谢先生,我请你来,又不会短了你的诊金,你何必如此?”
“没事儿,我自己看。”
叶连翘回身冲他摆摆手,三两步走到那姑娘面前蹲